世人四散奔逃,滕玉意身形工致,率先跑到了院外,老妖镇静莫名,一起穷追不舍。
“都摆好阵了,还啰嗦甚么?”
蔺承佑面色微变,这东西直奔阵眼,清楚为救老妖而来。
老妖恨意滔天,怎肯错过这绝佳的机遇,无需追出阵外,探爪就能把蔺承佑撕成两半。
蔺承佑给的药有奇效,表姐身上的古怪金色悉数减退,白芷和红奴固然还在昏睡,但也都有了好转的迹象。
另一人也道:“这阵法虽能大杀四方,但师兄若不是……也不必强求,大不了先用别的阵法抓住老妖,等押回青云观,再设阵弹压它。”
她婉媚笑道,成心绕阵而飞,蔺承佑要逼她出阵,她偏要诱他出去。
杜夫人早前模糊闻声几句,只当蔺承佑要过来查探伤情,原有男女大防之虑,这下完整放了心,赶快应道:“是。”
老妖内心暗道不好,仓猝大声念咒,脚下的藤蔓听到呼喊,暴涨数尺缠上她的双足,她正要使唤它们将她扯回阵中,殊不知一眨眼的工夫,小道童身后窜出两道金芒,光芒交绕在一起,回旋向上爬升,触到头顶的盘罗金网,三道金芒合为一股,老妖只感觉大力从脚底袭上来,没来得及跃到阵中,就被远远弹出了阵外。
蔺承佑公然伤重,低头不住咳嗽,老妖阴沉森地笑,部下正要发力,哪知蔺承佑低笑两声,俄然反手扣住她的爪子,趁老妖来不及缩手,拽着她一飞冲天。
蔺承佑弹指一挥,老妖咳了好几声,哑声道:“说来全凭机遇,从未有人指导,我在山中苦练,那夜碰到雷雨,为了避劫突入一个山洞中,不幸碰到山崩,困在洞中数月,偶然中堪破了天道,夺人躯壳的体例是本身悟出来的,今晚之以是去那片竹林,是因为不耐烦每日勤奋力给安国公夫人续命,想换具新奇的美人躯壳罢了。”
杜夫人双腿颤抖,把滕玉意楼在怀中一个劲地拍抚,滕玉意回想方才蔺承佑对于老妖的景象,的确满腹疑团,蔺承佑不但诘问老妖为何去竹林,还猜想有人在那等它,这一点她之前从未想过,当时她带端福等人赶到时,林中只要老妖和表姐主仆,只知表姐遇袭,对启事一无所知。
众保护大惊失容,也疾走而来。
前后打劫了十来个女子的躯壳,都不甚合情意,直到撞上安国公夫人,才知何为绝色。
“载营魄抱一,我来御魑魅。”
老妖听得肝火中烧,身子一起,仿佛要出阵,世人看在眼里,心刹时蹦到了嗓子眼,孰料老妖躁动了一阵,竟活生生忍住了。
床前已经挡上了丰富的幔帐,杜夫人再无顾忌,理了理臂弯里的巾帔,热忱相迎:“快请进。”
“也对。”滕玉意改了主张,“要不还是拿归去喂牛喂马吧。”
因为急于脱身,她释出一团团烈焰般的黑雾,蔺承佑丢开她纵到一旁,口中却喝道:“换阵!”
老妖心头涌出不祥的预感,欲要扭头一探究竟,怪力却蓦地扬升,如雄兵会师鸣锣伐鼓,驱千旗,驭百兵,排山倒海压向她头顶。
段小将军名叫段宁远,镇国公府的宗子,玉儿的未婚夫婿。永安侯夫人段文茵,则是段宁远是一母同胞的姐姐。段文茵长到十七岁时,嫁去了洛阳的永安侯府。
随后跃下树梢:“脱手,换玄天阵。”
蔺承佑笑着点点头,袍袖一挥,老妖身上的烈火再次燃烧起来,每一块骨头缝都钻进了万只蚂蚁,叫人痛不欲生。
滕玉意发觉背后的视野,扭头要看个究竟,这时宫人出去传话:“世子走前说他有一事要查证,屋里几位都是未嫁的小娘子,让奴婢们提早做些安排。”
夜风送来降落的诵咒声,敲金戛玉,轻悦如泉,细心一辩,是蔺承佑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