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这么多,还不是想让我们罢休让你混闹?那你到底想要甚么?”刘氏的气倒是平了,却也不听魏楚忽悠了。
刘氏一愣,转头看了看老夫人和蒋氏,重重叹了口气:“阿奴,你也不消那么冲突。阿娘也没说就反对你做这些,但是,你一个女人家总归是要嫁人的,就算是嫁入勋贵之家,也没几个能容你如许闹的……”
刘氏反倒更情感化一些,又是怒又是无法,终究还是让步了:“罢了,罢了!就当我生了四个小子吧!一个两个都要上疆场,让我提心吊胆,我上辈子欠了你的!”
张管家言简意赅:“忠孝之人,可用。”
孙通思虑了一会儿,终究下了决计,一拱手:“女君高义!实不相瞒,鄙人自知非领军之才,带着这两万哀鸿,也不能寐,唯恐孤负了这些信赖鄙人的人。现在能够让他们入魏家军,鄙人终究能卸下这份胆量了。”
“祖母,不管我参不参与,我们百口可都已经在冒死了!我这边如果能帮上忙,不也给爹爹和兄长减轻承担吗?”魏楚给魏媛喂了一筷子菜,魏媛指着桌上的糕点,表示还要,魏楚亲了亲mm的小面庞。
“孙先生客气。”魏楚一拱手。
孙通谈妥了事,也放下心:“承蒙女君收留,孙某却之不恭。只是,不知孙某可否见一见老母?”
刘氏还是被魏楚的话气着了,哼了一声不睬她。
“嘿嘿,阿娘,来吃点这个,你最喜好的!”魏楚殷勤地给刘氏夹菜。
魏楚抱着魏媛,垂眸一下一下懒懒地揪着小女人的辫子,状似轻描淡写:“阿娘,那你感觉我该如何办?”
刘氏倒是想疏忽她,可奈不住魏楚脸皮厚,嬉皮笑容地往上凑,一顿饭下来,冷脸倒是摆不出来了。
“带着几个部从住在山下,我让人监看着。”
魏楚快速地浏览了一动手中的谍报,将孙通那份挑了出来:“此事乃当务之急,张叔看孙通此人如何?”
孙通顿时坐立不安:“女君说,陆氏……反了?!”
魏楚把玩动手里的精铁护腕,笑道:“诚如孙先生所言,固然是迫于生存,但你们毕竟违背了大梁律法,如果落入朝廷手里,少不了监狱之灾。何况,朝廷甚是顾忌流民反叛,如果真抓住了先生,说不定就杀鸡儆猴了。至于魏家的筹算,我也无妨给先生透个底,陆氏反了,我魏家不平陆氏窃国,必定是要死扛到底的!先生如果感觉风险太大,我也不强求。”
魏楚浑不在乎:“阿娘,大兄、二兄、三兄可都要在外朝混,照你这论调,咱家可不没宁日了吗?”
“他手里有两万人?”魏楚看着这个数字,也有些骇怪,“倒是有些本领。”
魏楚赶紧道:“孙先生千万别这么说,孙先生之仁义,魏楚远不能及。想必哀鸿们也是心甘甘心跟着先生,只要先生留下来,他们才气放心。”
魏楚俄然“扑哧”一下笑了,刘氏转头瞪她,她连连摆手:“阿娘,我方才那句话还没解释呢!我说阿谁,是为了改正你们的设法!”
孙通较着松了口气,又想了想,有些忐忑地看了魏楚一眼:“魏女君,恕鄙人冒昧。鄙人私开粮仓、跟着鄙人的灾黎们更是迫于生存,为匪为盗,这些可都是律令规定的重罪。女君却敢冒大不韪收留鄙人,不晓得魏家有何筹算……”
孙通站起来,深深一拜:“女君之恩,孙某无觉得报。”
她判定这孙通是个谋士型的人物,这类人物常常智计不足,勇武不敷,而孙通的经历也证明了他不通技艺。对于忠孝而擅思之人,他应当已经假想过无数遍那群流民的前程。魏楚敢断言,孙通绝对找不到比她给出的更好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