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副将一听这话,眼神骤生了几分不满,但他还是非常快地压了下去,拱手回道:“郎君们都没大碍,只是刘副将伤了腿,一时半刻怕是难好呀。”
魏楚深深看他一眼:“呼耶殿下不但运气不错,这晓得天下事的本事也让魏楚侧目呀。”
凉州军暂代统领一职的卢副将看了看魏楚,迷惑道:“这位是?”
桓昱按了按她的肩膀,让她看着他,当真地一字一句道:“阿奴,我晓得你很难过,很悲伤,但是这统统都是能够挽救的,你要抖擞起来,我们还要和阿谁躲藏在暗处的毒蛇斗到底。”
魏楚摇点头,没说话。
呼耶不觉得忤,反而笑得更高兴了,笑罢,他开口道:“魏将军,呼耶若真是匈奴王的珍珠,明天恐怕就要把命交代在这里了。”
卢副将固然是老将,但到底还是个直肠子的武将,这话一出口,较着是为刘家抱不平来了。实在这凉州军中,有如许设法的不在少数。如果是像平时那样打了败仗,上面安排这些世家子出去捞军功,他们也就咬牙忍了。但是现在,战事如此严峻,刘将军身先士卒受了重伤,他们却还是不得不分出兵力来庇护这些吃白食的货品,这让人如何咽得下这口气!
桓昱看了呼耶一眼,沉声道:“呼耶殿下这话的意义,你是匈奴王的□□?”
呼耶垂眸,轻声道:“这要感激我的母亲。”
魏楚和桓昱走出营帐,两人策马渐渐地并行,桓昱伸手抚了抚她紧紧蹙着的眉宇,感喟:“刘将军的环境很不好?”
魏楚又道:“呼耶殿下远在千里以外,却对他国的政治了如指掌。匈奴王可算是瞎了眼了,放着珍珠生尘,却抱着鱼目当宝贝。”
桓昱不晓得该说些甚么来安抚她,只能握紧她的手,一遍一各处奉告她,会没事的,统统都会好的。
魏楚转头看向桓昱,脸上那阴戾的神采渐渐淡去,暴露了深切的哀思:“外公固然醒了,但是撑不了多久就会昏睡畴昔,身材差了很多。另有表哥……表哥的腿……”
高华垂眸,唇边勾起了一丝肆意的笑,抬眸灼灼看向魏楚:“魏将军的巾帼之名,公然名不虚传啊,呼耶领教了。”
魏楚摇了点头,没说话。
卢副将点点头:“使者放心,末将和这些工匠都将尽力以赴。”
卢副将神采还是有点黑,他拱了拱手道:“那东西里用了火药,末将和军中工匠筹议了好久,他们以为这东西应当和烟花相干。末将方才请荆州州牧帮手,将城中统统会制作烟花的工匠都集合起来了。”
卢副将一听是刘将军的亲戚,脸上闪现了惭愧的神采:“是我等才气不敷,让将军受了如此重的伤……”
魏楚抹了把脸,抹去了脸上的难过和惶恐,她咬了咬牙,声音冷厉:“你说的对,外公和表哥遭的罪,我要他十倍百倍偿还!走,我们现在就去找阿谁自称贩子的‘高华’。”
呼耶又道:“汉人有句话,叫甲之蜜糖,乙之□□。以是匈奴王才是聪明人。”
高华笑了笑,没说话。
呼耶昂首看了两人一眼:“我的运气实在是不错,竟然直接赶上了大梁朝的实权派。”
魏楚决定加一把火:“卢副将,这些人恐怕过些日子就要归去了,您再忍耐一两个月。”
他们一辈子见过太多如许的事,可见得越多,越是没法忍耐。几百年前就有人喊出将相本无种的话来,可几百年后,这世道却还是将人分了贵贱。
魏楚脸上尽是惶恐不安:“我们连是甚么兵器伤的都不晓得,到那里去找大夫?表哥的腿不能拖,再拖下去,我怕就算找到了大夫,也没法治好……他才二十岁啊,难不成后半辈子都要瘸着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