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天子黑了脸,周玫再不敢告饶,揣了本《幼学琼林》,出门罚站去了。
但恰幸亏天子下达谕旨的前一天,周瑛就搬到了乾西四所……是鸡生蛋,还是蛋生鸡,到底是谁沾了谁的光?这么一细考虑,能一味高兴倒是怪了。
一样是金枝玉叶、龙子凤孙,如许天差地别怎会让人甘心?
天子对程夫子做了个请的手势,让他持续上课,就仓促分开,背影模糊透着点落荒而逃。
实在从母妃宫里搬到乾西四所,并不算甚么大事。毕竟宫中人早熟,就算再迷恋母妃也有限,又不是一旦搬出去,就再不能归去存候了,只要骨肉血脉还在,亲情就不会断。
下头的眼神官司天子心知肚明,他到底有些心虚,起家道:“迁宫之事,说大不大,说小也不算小,给你们放一下午假,今晚宫门下匙之前都办好当。”
有得宠或生母有背景的公主,还没到年龄,礼部就动手筹办,地界要好,景色要佳,大笔的银子投在内里,份额超了,自掏腰包都在所不吝,还唯恐讨不得公主欢心。至于那些不得宠的,拖到快及笄了,礼部才随便划个偏僻旧府,拿些边角料草草翻个新。
之前皇子们就有这个端方,公主们未曾如此,虽是不消建功立业,女儿家需求娇养,但说到底还是一贯重男轻女的设法在作怪。现在天子把公主府的事单拿出来讲,且非论天子毫无征象提起此事,口中体贴珍惜到底有几分真假,但只要天子肯垂目一二,礼部官员也不敢那般放肆欺上瞒下。
程夫子看世民气机浮动,干脆合上书,让她们自行温书习字去了。
周瑛在一旁看得如有所思,看来天子对周玫确切有几用心疼,毕竟爱之深责之切。君不见二公主周珂那样慎而重之,也只得了天子一句“尚可”。
竖着耳朵在门外偷听的周玫,听了这话,差点没把眸子子瞪掉。
二者各无益弊,周瑛有些举棋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