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贵妃一片慈母之心,周瑛当然能看到,但是徐贵妃的到来,却让这桩事平增了波澜。
看到周瑛已经被安设安妥,徐贵妃正要上轿,瞥见门边跪着的枣红比甲宫女,讽笑道:“至于这暗害主子的宫女,就留给mm措置吧。我就不越俎代庖了,信赖mm会给小七一个公道的。”
这口气,还真是看戏不怕台高。
周瑛这一番心机转圜,徐贵妃与和妃早就几番刺探,比武数回了。
下人如此上不得台面,和妃有些脸红,正待发作,却被面前场景唬得一跳。
瞧瞧这屋里,怠慢主子的宫女嬷嬷,只知争宠的死人娘亲,满腹算计的主位母妃……就连独一动了怜悯之心的徐贵妃,也只是触景伤情,拿七公主寄予那份无处开释的怜子之情。
不消徐贵妃叮咛,自有掌事宫女派人抬来春凳,将周瑛抱到春凳上,又把被子四角细细掖住,再令四个结实嬷嬷将春凳抬到辇车上。
本来周瑛的去留只是秀玉宫的外务,另有周瑛转圜的余地。可现在徐贵妃来了,凡是和妃有点长进心,都不会坐失良机。这一下上升成高位妃子间的博弈,哪还容周瑛置喙。
目睹贵妃起火,一个枣红比甲的宫女仓猝上前,从徐贵妃手里接过周瑛。也不知顶着徐贵妃的视野压力太大,还是怠慢主子日久,端方陌生,就服侍穿个鞋,把个周瑛摇来晃去的。
徐贵妃顿时一阵心疼,也不知如何奉告这孩子本相,摆布难堪,想想还是先离了这悲伤地好,遂顺着周瑛的话道:“好,我们不吵你母妃,去内里坐着去。”
和妃内里是个最不肯委曲本身的,面上却一向以仁慈和蔼的形象示人,这么多宫女嬷嬷看着,即便和妃对她不喜,碍于颜面,也顶多把她打包扔到乾西四所。
太医令诊了脉,看了眼球,查了舌苔,又避到外间,令宫女验过周瑛满身有无伤口,待得知只颈侧有一铜钱大小的红肿。他再次细心探过,方才悄悄松口气。
七公主如许一个生母没了的,传出早慧的名头,可不是出头的椽子吗?徐贵妃眉心微皱,“不过是懂事灵巧,我们自家人对劲两句罢了,哪至于说是早慧,若传出去岂不让人笑话。”
不等贵妃垂问,太医令就主动道:“七公主是撞到了颈部,气滞血瘀,血行不畅,才晕倒的,待臣施针遣散瘀血,顶多一日,七公主就会醒来。”
屋中一片死寂。
可就算周瑛再赏识和妃,也不会拿本身的白骨铺就和妃的青云路。
七公主在这类环境中长大,还不失赤子之心,也算可贵了。
徐贵妃正双手合十,念了声佛,听到和妃这话,顿时被气笑了,“mm这话实在太怪,小七幸运没出大事,合该是天大的丧事才对,如何mm不但不喜,反倒恼了?”
不知会一声,就直接带走她宫里的公主,这也叫“不越俎代庖”?
和妃跳到嗓子眼儿的心和缓过来,等回过魂来,也就生了疑。哪有这么巧,她刚筹办拿周瑛当钓饵做局,就被徐贵妃撞到下人暗害主子,这丫头不是装的吧。
徐贵妃率先反应过来,嗓门尖得破了音,“太医,快召太医!”
和妃勉强按下肝火,本身到底得了实惠,何必跟她争一时意气,因而道:“姐姐固然放心,尽管放心照顾好小七,我秀玉宫断不能容这类背主的杀才。”
说着,一把推开吓得浑身颤抖的枣红比甲宫女,徐贵妃谨慎抱起周瑛,把她搁在一旁的矮榻上,小声喊道:“小七,你醒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