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周珏被吓得大哭,却还忍着惊骇,鼓起勇气去拽胡三的衣服,哭求道:“别打我姐姐,求求你,别打我姐姐了……”
入目是一间乌黑狭小的屋子,中间有栅栏隔开。天花板和墙体都由黄土砌成,一扇窗户都没有,氛围浑浊极了,带着一股馊坏尿骚的臭味儿。才呼吸一下,就让人模糊作呕。
胡三又踹了周瑛一脚,才赔笑道:“蔡爷放心吧,我这儿有分寸,不会把人弄死的。”见蔡爷没再指责,胡三晓得没事了,哈腰一手一个,把周瑛和周珏拎出牢房。
饶是周瑛内心有万般惊骇惶恐,碰到年纪更小的周珏,也只能强捺下统统的不安,安抚道:“别怕,有姐姐在呢。”周瑛单手撑着地,吃力坐起来,把周珏搂到怀里,打量起四周。
另一侧看管的地盘上,倒是干清干净,有桌有椅,另有一张简易的床。
木栅栏一侧安设被关的人,另一侧是看管的地盘。
胡三一边泄愤又踢又踹,一边骂骂咧咧,“敢扎你胡三爷,他妈的就是欠揍……”
承担里倒也没几件,但样样都是珍品,像周瑛的胡蝶衔珠双股钗,东珠玳瑁,像周珏的暖玉紫葫芦、八宝紫金冠……可都是市道上可贵一见的珍品。
周瑛心口一揪,忍不住想要去问,却见矮胖女人直接转过身,从墙角移了一架梯子过来,抖着一身肥肉,爬上去直到房顶,从腰间取下一串钥匙,开了天花板上的一道暗门。
蔡爷指了指桌上的钗环金饰,“你家还缺请个教书先生的钱?”
周瑛咬唇道:“我不识字。”
坐在她跟前哭的是周珏,发明她醒来后,周珏又是欢畅,又是委曲,“姐姐,你醒来了。”
矮胖女人啃完猪蹄上的筋肉,舔了舔手指,走到栅栏跟前,像打量种猪一样瞅着周瑛,啧啧称奇道:“瞧这斑斓的小模样,倒能卖个好代价。”
吴嫂嘟囔道:“来时候就如许的啊。”
周瑛抿住嘴唇,下认识搂紧周珏。
但不管如何,周瑛都不能让本身的笔迹,在这类环境下落在纸上,留下后患。
就算把她们卖到青楼去,卖身银有一二百两也就顶天了。可她们平常佩带的钗环金饰,只一件就有几百上千两,若当真索要赎金,几百万两恐怕都肯给,不比倒手到青楼赚很多?
明显财帛动听心,这位蔡爷估计是想欺诈一笔。
胡三不满嚷嚷,“留她不死就够便宜她了,还要给她看伤?蔡爷,我们甚么时候改开善堂了?”
这设法也不算差。
蔡爷眉头皱了一下,对两个没用的家伙不再理睬。他沉吟半晌,从桌上取了一个暖玉紫葫芦,又给身后的人一个眼色,那人上前清算好承担。
蔡爷摆出老迈的架式喝道:“胡三,你另有完没完了?让你打也打了,气也出了,还要如何样?你一个五大三粗的大男人,让一个小丫头伤到,你另有脸在这儿嚷嚷?”
蔡爷对着光源,一一细瞧过,眼中精光越来越亮,笑让吴嫂扶起周瑛。
听到周珏的描述,周瑛也大抵明白了那天的场景。
蔡爷打量了一番周瑛,问吴嫂道:“她俩身上的东西呢?”
周珏被吓得躲在周瑛腿后,一句话不敢说。周瑛心中一松,反手握住周珏的肩膀,“舍弟本年才五岁,尚未退学,还没来得及学写字。”
椅子上坐着个矮胖女人,四十岁高低,翘着二郎腿,一边啃着猪蹄,一边喝着小酒,哼着不在调上的俗艳俚曲,眯着一双眯缝眼,瞅着刚坐起来的周瑛。
蔡爷矜贵地坐了下来,发话道:“吴嫂,去把新来的两个提过来。”
说着周珏伸手就要去掏,被周瑛按停止,“不消,你收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