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这熟谙的语气,周瑛顿时晓得,周瑶必定没被后代情爱冲昏脑筋,落空明智。周瑶顿时松了口气,挑眉道:“既晓得我是发兵问罪的,还不快从实招来?姐姐瞒得我好苦。”
对于袁君的名头,周瑛这一年里也有所耳闻。
周瑛招来一看,不由大喜。
徐弘送来的工匠公然有些本领,照着周瑛那内行极了的图纸,试了两次后,就把周瑛想要的曲辕犁造了出来。至于以后的事不消周瑛亲身催促,自有管事拿去庄子上,让耕户试用,结果颇佳。
这一名袁君固然出身贫寒,但也是个心高气傲的主儿。因为川资太少,没钱住堆栈,以是借住在寺庙,不料被某位进香的官家内眷碰上,被热诚是穷酸要饭的,让他别来玷辱佛门清净地。
宫女又笑着答允了两句,退了下去。
宫女一边斟茶,一边笑道:“哪用七公主叮咛,您才一进门,我就让人催点心去了。”
徐弘天然也跟了去,原是想帮周瑛的忙,不想却承了她的情。
这个时候周瑶反而放了心,安抚起周瑛来,“放心吧,以她的本领,辖制这么一个小白脸,还不是手到擒来吗?”
晒盐法比本来的煎盐法效力高了很多。因为泰安州是她的汤沐邑,以是晒盐法在泰安州推行得还算顺利,但在其他处所却不然了。这跟曲辕犁的推行还不一样,做一把新犁,跟换一整套制盐的职员设备,所费资财的确天差地别,而这当中又牵涉着一些好处纠葛……
两人打趣了一番,周瑶又抹了香脂,挥退了下人,才道:“你是担忧我的婚事吧?”
此次周瑶松口订婚,或许并不是扛不住了,找小我来敷衍乱来,而是真的相中了袁君此人。
借着这两项民内行段,周瑛在士林中名声大好,趁此机遇聘请了好几位博学鸿儒,到她的书院当夫子。书院有两所,一曰青竹,一曰蔷薇,前者是男人书院,后者是女子书院。周瑛不怜惜费钱,书院尽管往温馨清幽的方向打造,又斥重金买了很多藏书善本,争夺让书院具稀有一数二的藏书楼。
周瑶解下披风,笑着睨了周瑛一眼,“得了吧,还跟我装,不就是上门发兵问罪的吗?”
被周瑛这一开解,周瑶也想开了,举杯笑道:“你说得对,来,我们干一杯。”
虽则这婚礼看起来皆大欢乐,但其中细节,却让人不由有些担忧。
周瑛斟了一杯酒,举杯道:“别想了,说不定二姐姐能让姐夫荡子转头呢,我们这闲心还是少操一点罢。好歹这是喜宴,我们也别沉着脸了,不晓得的,还觉得我们是来砸场子,抢新娘呢。”
见周琏诚恳相赠,周瑛也就笑道:“那我就不客气了。”
周瑛领旨谢恩。
周瑛也不指着书院赢利,调低束脩,几近免费供应书笔纸磨,乃至开设奖学金,让贫苦人家的孩子,也能有读书退学的机遇。当然,周瑛是开书院的,不是做慈悲的,如果成绩不达标,三次以后,即会劝退,永不任命。
公主配状元啊。
周瑶在宫女的服侍下净了手,打趣道:“莫非不是你在忙着你的大事吗?我可不敢因着一点小事打搅。”周瑶又煞有介事感喟道,“若非本日出了这事,恐怕你连我家大门朝哪开都忘了呢。”
周瑛寻机献给了天子,天子生结果好,便将曲辕犁用在了春蚕礼上,有天子亲身做告白,这曲辕犁很快被推行了下去。因着这曲辕犁无益于耕作,确属利民之举,让周瑛不但在朝中,也在官方小出了一番风头。
一探听后,周瑛才晓得,周瑶看上的是客岁的新科状元袁君。
二驸马柴忌固然是个花花公子,但绝对是个怕爹的,有柴将军叮咛,又有周珂出自深宫的心机手腕,还真把柴忌管住了一年多。二人都年青着,身材也好,再加上新婚情浓,有喜再普通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