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我,有些怔忡。
君青琰也不含混,直接说:“是。”
“原是如此。”我问:“师父另有其他蛊么?我浑身湿漉漉的很难受……”我又打了个喷嚏。
我乖乖地张嘴,心中窃喜。我从小就刚强,我认定的事情撞破南墙也要持续。嘴里传来一阵苦味,我想吐出来,未料下巴倏然被抬起,我只能硬生生地咽下。
为首之人凶神恶煞隧道:“终究让我们逮到你了,若你肯双手奉上眦麟,我们就留你一条全尸。”
“明玉,伸开嘴。”
“阿妩,张嘴。”
我还是感觉冷飕飕的。
心头似是有一股酸涩。
我见状也赶紧跟上。暮色来临,街上行人未几,我跟在君青琰身后,也不知走了多久,周遭火食逐步希少,君青琰一个左拐,再前行数步,城门已然靠近。
我喘了口气,持续跟上君青琰的脚步。
如果我命丧于此……
“是你们执迷不悟,现在即便我情愿给你们,眦麟也一定情愿。”君青琰的手一动,我立马会心,转头拔腿就跑。
君青琰道:“偷贼成心放慢脚步,清楚是在等我们。”
我叹了声。
“明玉,张嘴。”
“谁也不准和本宫抢。”
“竟然如此卤莽,本宫要罚你吃葡萄!”
君青琰道:“为师用了蛊。”
本日果然不利透顶,不但仅在星华楼白等了一下午,出来时还被摸走了袖袋,并且连向来不会犯胡涂的秋桃也追错了人。
打从黑衣人一死,我的日子就变得奇特。若非明天要去追阿谁偷贼,也不会这么刚巧赶上君青琰的仇家。
我随即反应过来。
分开城门后,果然如君青琰所料那般,所行的路越来越偏僻。就在此时,不远处的山坡上俄然出现三三两两的人群,皆是穿着古怪,一看便知不是都城人氏。
“师父要去那里”六字只能硬生生地憋在喉咙里。君青琰的衣裳有股淡淡的竹香,我认得出来,是他常穿的那一件半旧的淡青外袍。
君青琰的背影纹丝不动。
淋了一起的雨,现在冷得我瑟瑟颤栗。不晓得君青琰现在如何了,那么多的蛊师,也不知他可否应对得过来。
一想到方才万虫齐下的场景,我的心就砰咚砰咚地跳着。
君青琰说:“迷踪蛊。”他看了看我,道:“你的神采不对劲。”我扯唇一笑,说道:“我……仿佛有点发热了。”
“莫非是偷贼的翅膀?”
我说:“师父,你的手好凉。”
师父的青丝是我的我的我的!谁敢和我抢,我就让他一辈子都吃葡萄!
我被呛得猛咳。
我还觉得君青琰以一敌百,将一众蛊师都处理了。
我仿佛听到有人在唤我的名字,像是君青琰的声音。我说:“我不是明玉,我是阿妩,我是容妩,明玉是我的封号。”
我另有自知之明,以君青琰的本领定能满身而退。我留在这里也只会是他的承担,是以我敏捷回道:“好。”
我摸了摸袖口,就着火光细心一看,我方发明上边的青竹实在绣得普通,一点也不精美,乃至有几分上不得台面。可君青琰却当作心头宝一样,几近每天穿戴。
山坡上的人群居高临下地看着我们,为首之人目光灼灼地盯着君青琰,仿佛有甚么不共戴天之仇似的。我问:“师父,你的仇家?”
仿佛看出我的迷惑,君青琰说道:“我用了障眼法,迟延住了他们。”君青琰脱了身上的外袍,披在我身上。
我刚强地改正:“阿妩!”
“明玉?”
“师父是如何找到我的?”
太……可骇了。
我恍然大悟,难怪秋桃会追错人,本来是偷贼用心而为之。这么说来,那偷贼也许与被杀死的黑衣人有关。我心中一喜,明天是没有白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