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柔月点了一壶西域葡萄酒。李清凰直接满杯,一口灌了下去,她喝完一杯,又接着倒了第二杯,她的酒量仿佛很好,几杯酒下肚,连神采都没变红半分。顾长宁看中的舞女红缨端着果盘上来,纤细的腰肢一扭一扭,看上去格外妖娆,她的面貌也很美,高鼻深目,表面很深,很有异域风情。
杏林宴后,就是殿试。出人料想的是,林缜被女帝谢珝钦点为状元,入了龙图阁当修撰。
她没看顾长宁,倒是对林缜嫣然一笑,回身坐在了他的大腿上,搂着他的颈笑道:“小公子从那里来?奴倒是从未见过公子如许的人物呢。”
有李清凰那样的金玉在前,李柔月看上去实在很不起眼。她的长相也不算斑斓,只能委偏言得上是清秀。但是她很和顺,她看人的眼神很和顺,说话的语气很和顺,就连抿着唇不笑的模样都是那样和顺。她就像一块璞玉,固然没有精雕细琢,可老是披发着温润的光彩。
他这话是看着李柔月说的。
李柔月天然看了到顾长宁和林缜,走上前笑着打号召:“长宁,林大人。”
西唐的朝廷中,向来都是世家门阀占有绝对上风,不管是在数量上,还是在实权上。林缜固然中了状元,可也只是一个小小的修撰,并不起眼,也没多少人同他交友。
长安的西市是番市,格外热烈,最大的那家酒坊是外邦人开的,不管是内里的店小二还是倒酒的舞女,都格外的热忱旷达。顾长宁迩来看上了一个叫红缨的舞女,感觉她斑斓萧洒非常特别,老是带人来喝酒,顺道捧她的场子。他们才刚坐下不久,就见李清凰出去了,她扮了男装,一头乌发全数梳了上去,暴露一张秀美的面孔,窄袖胡服妥当地包裹着她的身形,细腰长腿,因为长年累月的习武,腰背曲线格外都雅,当她一踏进酒坊,几近就把统统的目光都吸引过来了。
林缜偏过甚,看了看顾长宁,见他一向盯着李柔月的侧脸,又默不出声。
顾长宁:都说女人是做的。李柔月是掺了黑心土的水,李清凰是泥沙做的。
林缜:……
顾长宁搂住她的腰,笑道:“好了,别再逗人家,人家年纪比你小,脸皮薄。”
独一一个上门来主动和他交友的倒是当日在杏林宴后碰到的顾长宁。
顾长宁朝她一笑,满不在乎:“你站这么远,如何闻获得我的嘴臭不臭?要不再站得近些?”
顾长宁哈哈大笑。红缨却又凑到了他的身边,伸手摸了把他的下巴:“主子不重呢。不信公子再抱抱看,真的,一点都不重。”
李柔月叹了口气,轻声道:“算了,我们还是去别处吧。”
看着他搂住阿谁番邦女子,李柔月的眸子垂垂暗淡了下去,她低下头品了一口葡萄酒,倒是满口酸涩,可她微微上扬的嘴角却没有沉下来,此时现在她就像是一张浅笑的面具。
她弯下腰,一把扯住顾长宁的衣领:“早就跟你说过了,你长了嘴,不是让你说这些废话的,信不信我把你的牙一颗颗敲下来?”这句话换了别人就只是口头上的威胁,但是换成李清凰,那就毫不止是威胁,她是真的有本领把他一口白牙给一颗颗拔下来的。
实在李清凰想说凭甚么,莫非可巧进了同一个酒坊,她们就得先走人?但是她看在李柔月的份上,还是忍住了:“也对,换个处所清净。”
林缜立即行礼:“不敢。”
她如许一说,顾长宁又哼了一声,朝林缜靠了畴昔:“你啊,坐得远一点,分袂我这么近。丑八怪!”
李柔月微微一笑:“既然长宁如许说了,那我们就留下喝一杯吧。店家做买卖也很不轻易的。”
顾长宁,字安远,是谢老将军的外孙,也是女帝谢珝的娘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