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在李荣玉才是更像谢珝的那一个,她容颜姣好而神情冷酷,心性刚毅而又刻毒,的确就是第二个谢珝。
而他却还是不能回避,就算不是操行端方的君子,有些事该面对的还是要去面对。他敲了敲房门:“公主?”
李清凰从被子中伸出一条白净柔韧的手臂,接过他手上端着的姜汤。
李荣玉出世的时候,恰是还是谢嫔的谢珝和王皇后斗得难分难明的时候,谢珝为了斗倒王皇后,摔折了李荣玉的一条腿,嫁祸给王皇后。先帝一怒之下,直接把王皇后给废了。谢珝又为了让先帝不时记取她所受的委曲,竟是不给李荣玉好好地治腿,导致她的右腿至今都有些微跛。常日里她还能勉强保持住和正凡人一样的行走姿式,但是一旦走得快些,那一瘸一拐的缺点就会闪现出来。
他手上捧着姜汤,低垂着眼,低声道:“这是姜汤,驱寒的。”
她现在身上连件像样的衣裳都没有,必定是没体例走下床,那就只能费事他过来。林缜深吸了一口气,像是筹办上断头台似的决然决然走到床边。她感觉好笑,便真的笑了,又伸手悄悄勾住了他的手指:“我畴前对你有所曲解,到底还是欠你一句报歉。”
李清凰道:“是不太好。”
李清凰看到被他叠的整整齐齐的衣服,更惊奇了:“林大人,你真是很贤惠啊。”李柔月的事让五年前的李清凰第一次感到世事无常。
前面的日子里,她再也没见过李柔月,直到突厥使节分开的那日她才重新见到了她。
屋子里的碳很快就烧热了。林缜在屋外道:“公主,微臣得进屋来,请拉上床帘,免得微臣冲犯了公主。”
李清凰揉了揉太阳穴,之前的事她都不是记得太清楚,不过这跟林缜没有干系,都是阿谁突厥来的使纳王子干的功德,她本日只把一只酒壶砸在他头上,还没出够气:“那又不是你的错,跟你无关。”
平阳公主和她固然是亲姐妹,干系却不算太亲厚。她们相差三岁,作为姐姐的平阳公主已经开了府,住在宫外,而李清凰经常跟着师父在外游历,留在长安时还住在宫中,她们走动得并不算太勤。
但是她的眼神倒是如影随形,紧紧盯着他不放,的确就像是想要扒开他的衣裳来。林缜顶着这灼灼的目光把衣服熨干了,连手心都美满是湿的,他把手上的衣服叠整齐,感觉不太对劲,然后拆开,又细心地叠了一遍:“公主?”
“不必太顾及我,我身材本来就挺好。”
林缜说不上是失落还是宽解,又把烘干的衣服拿到她面前:“时候不早了,等下微臣送公主回宫吧,如果晚了,宫里下匙怕就来不及了。”
林缜顿了一下,没有答复。
安宁公主向来都很少插手甚么花会和诗会,更不消说列席婚礼了。她如果能来插手某位朝臣的婚宴,起码也说了然她对那人的另眼相看,乃至还能够说代表了女帝的看重。
她拢了一下身上的被子,俄然道:“你再走近一点。”
林缜嗯了一声,又出去了。但他很快又返来了,这回只坐在房门口,连往里看一眼都不肯:“公主本日的表情仿佛不太好?”明天刑部的事件不重,他把手上的事做完就返来了,刑部和本来的龙图阁分歧,不管是人际还是事件本身,都要庞大很多。成果在回到租住的处所不远处,竟是撞上了李清凰。
而李清凰就显得特别荣幸,她生在父母最是浓情密意的时候,从小她就特别受宠。
他感觉他这十年寒窗苦读就是一个笑话,甚么狷介朴重,甚么操行端方,十足都是笑话。
李清凰底子就没睡好,还挂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板着脸,连一丝笑容都没有。平阳公主李荣玉是她的亲姐姐,一见她这副模样,便道:“你照过镜子了吗?晓得现在本身像个甚么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