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梳梳到髮尾,二梳白髮齐眉,三梳儿孙满地,四梳永谐连理……”
“我的好公主,这那里叫重?您可晓得,嫡公主结婚的凤冠共有八凤,重八斤八两。您的凤冠本来也有八凤的,但是——”
若让昆羽扬撤除一凤,那是丹阳公主自矜身份。
昆羽扬红唇一扬,笑着躲,“奶娘,好重啊,您轻点。”
奶娘浑身一颤,没想到昆羽扬想得如此透辟,立即恭肃地点点头。
也有民气中模糊担忧,尚未班师,顾家一门已有五人身负官职和爵位,如果大胜而归,陛下岂不把剩下三个季子也封了?
昆羽扬笑道:“东灵陛下心慈,明知西昆用我这个和亲公主来做障眼法,还答应我嫁给宁公子。一应报酬都没有窜改,我们还计算甚么呢?”
她揽镜自照,暴露一个明艳的笑容,“就算我只能戴五凤冠又如何?玉扶说得对,该感觉耻辱的是丹阳公主。她嫁了一个本身不爱、也不爱她的男人,本日她比我多三凤,来日我会比她多很多幸运。奶娘,您信吗?”
钿儿朝喜娘使了个眼色,接过梳子打断了她的话,喜娘忙退到背面。
“信,我当然信!”
可让她撤除三凤,清楚是用心热诚于她!
昆羽扬打扮划一,只等天亮宫门开了,便可入宫等候大礼。
与其担忧边疆,不如想想等顾怀疆返来,该如何办庆功宴。
昆羽扬软了神采,“奶娘,不管您信不信,我现在很满足。我将来的夫君只是浅显宗室后辈,可他在结婚之前就保护于我。另有玉扶和顾侯府的人,他们一点都不嫌弃我是西昆派来的捐躯品,对我和言细语。这不比我们在西昆皇宫中受尽凌辱要好吗?”
驿馆小院中,四更天便灯火透明,预备着天亮后的结婚大典。
从西昆跟来的喜娘正为昆羽扬打扮,一面梳一面念吉利话。又替她戴上快意八宝耳坠,还要戴沉甸甸的赤金凤冠。
她的凤冠霞帔是从西昆带来的,和亲公主按例要比本来的身份面子一等,她在西昆是庶公主,礼部给她的凤冠是八凤凤冠,和嫡公主一个规格。
“公主……”
眼下奶娘往她头上戴的是五凤凤冠,比平常庶公主还不如,平常庶公主起码也有七凤。
喜娘踌躇道:“但是公主,每个女子大婚都要念这些的,将来佳耦二人才气同心,才气……”
西昆人好战也重颜面,这类热诚对奶娘来讲,的确比死还痛苦!
宫女和喜娘站在一排等在边上,恭敬地举起牛角梳,“请公主打扮,一梳梳到尾,二梳……”
她一面给丹阳公主梳头,一面哄她欢畅,“我们公主高贵非常,就算不念这些莫非驸马还敢欺负公主不成?公主别担忧,您让阿谁西昆公主戴五凤冠,她明天丢人丢大了,那里能抢您的风头?”
丹阳公主这才在宫女的催促下起家,面上全无新婚喜气,有的只是一脸冷酷。
对边疆战事的存眷,跟着丹阳公主和昆羽扬两对的婚期到来,垂垂变淡。
昆羽扬从镜中正色看她,“这些日子在东灵受尽白眼和流言流言,奶娘还不明白吗?有多少人在等着我们暴露不忿之色,借此向东灵陛下进谗言杀了我。您的不忿,正中仇敌下怀!”
东灵朝中一贯不太存眷边疆战事,这么多年了,顾怀疆没有败过,他们底子没需求担忧。
“行了行了,这些废话就不要念了。本宫才不想和殷朔白头偕老,你们尽管替我梳得美艳崇高,别让西昆阿谁小狐媚子抢我风头便是。”
钿儿把凤冠拿出来在她头上比划,“公主可得快些打扮,不为给驸马面子,只为公主本身的面子!奴婢传闻阿谁西昆公主但是天没亮就起来打扮了,我们公主天生丽质,如果叫她小狐媚子比下去如何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