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的身子因她的行动,蓦地绷紧,不天然地生硬了好一会儿,才迈开步,缓缓朝床榻走去。
病着的主子无辜得像是个懵懂无知的孩童,就如许毫无防备地在他面前熟睡。看上去愈发荏弱,愈发……惹人垂怜。
想着,营帐别传来一阵脚步声,她下认识感觉是十七。
赵清颜回到帐内,浑身酸胀乏力。
紧握着拳,高大的身躯缓缓起家。烛火摇摆,忽明忽暗,倒映出来的背影显得有那么几分落寞。
桌上的茶方才泡好还是温的。他谨慎翼翼地将她扶起,像是在庇护甚么珍宝。让她的后背靠在本身的胸口,然后端起茶杯贴向她嘴边。
在公主府里当上了主管,这一年,他更是清楚地认识到,他的主子是如何的卓尔不凡。
怀里的人儿,轻得像是没有重量。白净饱满的额头沁了薄汗,常日里鲜艳欲滴的红唇此时却没了赤色,看得贰心疼得短长。
她睡着了。
甜美的茶缓缓滑至喉间,垂垂冲淡了那股恶心味儿。她这才有了些力量,微微展开了眼。
从皇城到郊野,路途悠远。等那马车再次停下时,夜幕已然低垂。他们干脆便在围场几里外的一处湖畔安营调剂安息。
“每次都是你浑身是伤的躺在床上。想不到……此次倒是换你来照顾本宫了。”
她柔滑的面庞像是能掐出水似的,隔着薄薄一层衣料,绵密的呼吸喷洒在他的胸口。
如许难以攀附的人,是他的主,也只能是他的主。
回想起睡梦间环绕着的暖和胸膛,她竟然感到有些欣然若失。
唇角扯出苦笑,他起家,谨慎翼翼地让她躺回枕上。凝睇着她的眼里,有压抑的倾慕,沉重的巴望,更有铺天盖地的痛苦。
或许真是累极了,那声音不像是号令,反倒是带了几分撒娇的意味儿。
他回身,踏出房门。再抬开端时,眼神淡然,脸上已经不再带有任何情感。
十七整小我刹时石化,只能直愣愣地瞧着她像只小猫似地缩在本身怀里。稠密的睫毛,又长又卷,跟着她的一起一伏的呼吸,微微颤抖,投下两片浅浅的暗影。
“主子……”
她的声音还是显得有些衰弱,但唇角却挂了一丝笑意。
“本宫……口渴。”
“公主你俄然在笑甚么呀。”
只不过,刚一下榻,就感到双腿一阵有力,身上冒着盗汗,面前一晃,就要向前倒去——
杏桃的声音让赵清颜一愣。
他身躯一震,将手一下子挪开,被本身猖獗的行动吓了一跳。
十七放动手里的茶杯,伸手想要让她在床上躺平,却被她悄悄扯住了衣角。
抬眸,熟谙的黑眸幽深若潭,眸底的担忧之色难以藏匿。
她清楚她对十七的好早已超越对待浅显下人。那种特别感她也说不上来是甚么,或许是对他多次舍命相救的打动,又或许是在迷恋他身上给她带来的一股讲不清楚的安然感。
“别动,让本宫靠一会儿。”
设想中的疼痛并未到临,身子冷不防跌进一个结实健壮的胸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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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没有说话,只是吃了几口杏桃带来的饭菜,便叮咛杏桃能够下去歇息了。而她本身平躺在床上,思路万千。
本来她只是想着那十七,嘴角就不经意间漾出了笑意。
赵清颜被十七打横一把抱起,他的度量很暖,像个火炉。她情不自禁地一缩,攥起他的衣衿,将本身贴的更紧,然后轻叹了一口气。
赵清颜再醒来时,发明只要杏桃守在榻边,十七早已没了踪迹。
喉间的干涩让她的声音变得有些暗哑,脑筋昏沉,身上激烈的不适感让她忍不住又闭上了眼。
粗糙的指腹触碰到柔滑的肌肤,酥酥麻麻的感受让睡梦中的赵清颜忍不住嗟叹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