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玉叹了口气,轻唤道:“甜儿。”那名叫甜儿的少女转过身来,贴着他清癯的脸庞甜甜一笑,人也如蜜糖般甜美可儿,笑道:“公子醒啦。”南宫玉苦笑道:“你怎会在这里?”甜儿红着俏脸道:“昨夜王公子送公子返来后,是奴婢服侍公子侍寝的。”南宫玉道:“昨夜贪酒实属不该。可你现在仍非侧室,不能留下过夜。”甜儿忙道:“奴婢知错,坏了端方,情愿听罚。”南宫玉浅笑道:“你是服侍我最久的丫头,豪情又好,怎忍罚你,算了吧。”甜儿嬉笑道:“公子待奴婢最好,只让奴婢一人侍寝,你不知府上的姐妹们有多恋慕奴婢。”南宫玉好笑道:“要那么多通房丫头干吗,等今后正房进门后就纳你为妾。甜儿欢乐雀跃道:“多谢公子。”南宫玉笑道:“叫她们出去吧。”
宋明在小院前止步道:“秦羽先生不喜不懂棋之人踏入此院,小人便在内里等待公子吧。”南宫玉点头道:“也好。”说罢轻叩院门。未几时一名十四五岁的青衣女童应门翻开,先向南宫玉施了一礼,道:“公子当知端方,对弈先交一两纹银,如胜一局,送客时偿还。”宋明忙奉上一锭银子。青衣女童收起来后道:“公子请进。”南宫玉行礼道:“多谢。”说罢进院,孺子关门。
出了冷巷便是繁华的鼓楼大街,各式小贩和卖艺者充满街边,呼喊叫卖声此起彼伏。茶棚剧场座无虚席,台上平话唱戏的口沫横飞,台下听客点头晃脑,一会儿捧腹大笑,一会儿喝采喝采,好不热烈。南宫玉就喜好热烈,喜好察看世态民生,他以为大俗即风雅,只要天然不造作,便都是雅的。
南宫玉见了他们笑道:“几位大哥巡院辛苦了。”五名护院一齐施礼,严刚道:“小人分内之事,公子但是要出门?”南宫玉点了点头。严刚道:“比来世面不算承平,小人愿庇护公子摆布。”南宫玉笑道:“倭寇再猖獗也不至到天子脚下反叛,严大哥不消担忧。”严刚躬身领命。
甜儿穿上了她的湖水绿苏绣长裙,盘拢好了头发后前去开门。南宫玉的寝室充满着古色古香,每一件家具都是上好的梨花木,每一件安排也都出自名家之手,珍而不俗,恰到好处。门外是四名一样打扮的丫环,手中托着铜盆,毛巾,衣服等物鱼贯而入。带头的丫环笑嘻嘻的瞄了甜儿一眼,然后一起施了个万福,道:“公子金安。”南宫玉道:“四位姐姐免礼。”那四名丫环名叫春盈,夏音,秋韵,冬梦,是南宫玉的贴身侍女,皆是年芳二八的仙颜少女。春盈道:“奴婢服侍公子换衣。”接着四女开端为南宫玉净面漱口,拢发修甲,铺床叠被,最后为他穿上一件粗布长袍,系上腰带。丫环们皆穿绫罗绸缎,而仆人却穿布衣,他以为布衣比丝绸穿起来更加贴身温馨,而身为都城首富的他也不必用华衣来彰显身份。而他的布衣和浅显百姓所穿也不一样,乃都城张记‘张巧手’所制,针脚精密,剪裁合体,仅工本费便是三两银子,比大多数的华衣都要高贵,南宫玉一贯以为看不出的崇高才是真正的崇高。
南宫府共有六进,占地十三亩,在都城也是首屈一指的阔宅。南宫玉出了屋门,沿着松林小径走上了一座木桥,桥下溪水潺潺,他立足抚玩了半晌鱼儿戏水,便走出了他的‘凝玉轩’。院外是一座大花圃,园内翠湖清莲,朱亭假山,曲廊楼阁,奇花异草,无不尽有。两名俏婢泛舟湖上,笑语着采摘莲子;四位花匠躬身花圃,温馨地修花剪草;数名老仆打扫天井,悠悠的扫下落叶,见到南宫玉后都浅笑施礼,却都没有停动手中的活儿。南宫玉夷易近人,待人刻薄,没有仆人架子,反而更得下人们的尊敬。一起上他能叫出每个下人的名字,态度亲热有礼,温文如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