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了话,朱棣又是深深地看了郝风楼一眼。
朱棣微微一笑,持续道:“政令通达只是第一步,其次还是吏治,太祖时的吏治就很好嘛,不过到了建文就腐败了,朕要好好清算一下,只是要整肃吏治,却另有难处,就是银子,人无钱要饿肚子,朝廷没有钱,那也不好受啊,朕也不是不讲事理的人,晓得这世上没有既要马儿跑又要马儿不吃草的事理,你不让马儿食夜草,起码俸禄要给足,不能拖欠,不能用劳什子陈米、烂谷子去抵数,你看……别人都说朕俗气,这三句两句又说到了银子上,银子啊银子,世人都说这是俗物,此物虽俗,却事关国计民生,关乎万家生业,即使是再俗,即使再不雅,但是在朕眼里,就比他娘的吃茶玄谈、吟诗作画更紧急一些。”
郝风楼晓得本身说到了朱棣感兴趣的东西,多数朱棣这些‘俗’话,大臣们一定喜好听,跟身边的寺人说,人家也一定懂,现在好不轻易逮着了一个能听得明白的俗人,就恨不得宣泄出来。
郝风楼道:“微臣辞职。”
郝风楼将这扯淡的圣旨直接和太祖天子挂钩,还说这是效仿太祖,与太祖平时的治国体例有异曲同工的妙处,这等因而给打盹的朱棣送了一个枕头,朱棣公然喜滋滋隧道:“你说的很有事理,太祖的轨制,很多大臣都说不到节骨眼上,就如朕颁布给他们的圣旨,老是蒙了一层巫山云雾,说不透。反倒是你一下子说透了,不错,祖制说来讲去实在就是去繁就简,所谓的简,便是让臣民们晓得朝廷的政令是甚么,朕的话是甚么意义,而不是让那些处所官吏奉告他们,朕的企图,他们如果别有用心,曲解朕意,最后反而善政成了恶政。”
朱棣浅笑道:“探听清楚了才气大用嘛,此次多亏了你,你这一搅和,让朕免得下定懦夫断腕的决计,好啦,不说这个……”朱棣语速放慢起来,道:“你是从南镇府司过来的?”
这一次召对实在有点莫名其妙,说了一大通莫名其妙的话,如果平凡人八成看不清,也听不懂,不过郝风楼大抵听懂了,朱棣的意义很明白,大事化小、小事化无,之以是如此,毕竟还是锦衣卫那边没有做甚么越轨的行动,反倒是郝风楼把汉王闹得短长,朱棣毕竟是做爹的,听到郝风楼竟是闹了汉王府,又据闻汉王还‘挨’了揍,这父爱之情终究还是占有了上风,而郝风楼又被抓去了南镇府司措置,就不能再听任不管了。
郝风楼咂舌道:“这……”贰内心确切有点毛骨悚然,本身的秘闻被人摸得清清楚楚,谁晓得另有甚么事是朱棣不晓得的又或者晓得的。
朱棣笑了:“如何,看你一副苦瓜相,莫非是嫌朕探听得太清楚了?”
朱棣点头,感觉郝风楼这是实在话,但是细心一揣摩,不对啊,有钱能使鬼推磨,这不是说那些领俸禄的官成了鬼吗?本身岂不是也成了阎王?他便深深地看郝风楼一眼,阴沉森隧道:“你不要阴阳怪气,你和他们虽是文武殊途,可朕都用得着。手心手背都是肉,你明白朕的意义吗?”
朱棣颌首点头道:“锦衣卫的家法,朕也有所耳闻,不过没端方不成周遭,触了家法,就要受罚,奖惩清楚,才是正道嘛。待会儿,你还是归去领罚吧。”
郝风楼立足,便看到了三宝。
朱棣抚案,叹口气又道:“是啊,你都能谅解,但是有的人恰好不能谅解。”
郝风楼这才发觉,身上披着的这件衣衫仿佛有些不普通。
三宝笑呵呵地上前,道:“郝百户,陛下有命,说是外头风大,怕你受了伤寒,以是给你添件衣衫。”
郝风楼道:“恰是,微臣时运不济,触了家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