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点点头,恨道:“阿谁老妖婆,本年也快七十了,还跑出来作妖,那一年你娘舅去,母后就恨不得能让那满府陪葬,但是你外祖——”她的亲爹跪在她面前求她,她能如何办?“小九,这一回姜世金犯事,你该如何措置就如何措置,不消顾忌母后的面子。”
承恩公府?那不就是母后的娘家,她的外祖家吗?承恩公世子爷恰是母后的亲弟,她的娘舅。阿九的脑海里浮上她娘舅姜世金那张暖和而又诚恳的脸,真是人不成貌相,没想到她阿谁说话和蔼碌碌有为向来没甚么存在感的娘舅另有这么大的胆量。
承恩公夫人前脚被送归去,承恩公后脚就跟着来请罪了。阿九也不好不见他,他往地上一跪,只说有罪,对不起太后娘娘,对不起她,讨情的话只字未提。
承恩公夫人惊呆了,回过神就要抓阿九的衣裳,却抓了个空,扑倒在地上。阿九冷冷地望着她。她狼狈地抬开端,哭喊道:“圣上,你不能啊!不看僧面看佛面,你不能这么无情啊!都是我老太婆对不起太后娘娘,我,我给她叩首请罪,哪怕要了我的命去都行,你就放过你娘舅他们吧,他胆量小,人也诚恳,哪敢受别人这么多银子,必定是受了别人的骗了。求你,求求你了,我老婆子求你了。”苦苦要求着。
“有事?”阿九问道。
嗯,比来的压力仿佛大了些,和宁非摸索一下人体布局倒是个不错的纾解体例。
阿九把欲要上前的桃花按住,脚下微一用力便摆脱开来。她今后退了一步,然后蹲下身,盯着承恩公夫人的眼睛,“外祖母?朕的外祖母在地下躺了几十年了。至于娘舅,倒是有一个,可惜命短,那一年得风寒去了。”
阿九凝神一想,还真是。她有些歉疚地看向宁非,“我这不是忙吗?要不明天你过夜宫里?”
夫人这才渐渐收了声,道:“转头你跟儿子们也说一声,他们大姐都是为了他们才进的宫,谁如果对不起他们大姐,老爷你就帮妾身打断他们的狗腿。另有府里那几房,你也一并去说,让他们都安生点,谁带累了我闺女,妾身就豁出脸面闹去,到时看谁没脸。”
朝中对承恩公府姜家的风评倒是不错,固然他们家行事低调,家属中也没有身居高位的后辈,但毕竟是太后娘娘的娘家,圣上的娘家,都高看三分,谦逊一些。毕竟太后娘娘和圣上能够不待见,他们做臣子的却不能有样学样。
“一百多万两银子,姜世金的胆量可真不小,胃口也不小,这么多的银子他收动手不抖吗?你说朕如何放过他?”阿九接着说道:“朕感觉你现在应当求佛祖保佑他只是贪银子,如果朕查出来他和乱党逆贼另有连累的话,呵,那就不是措置一个姜世金这般简朴了,你的二子三子,另有你的五个孙子七个孙女,全都没有活路。”阿九的手指在颈间比划来了一下。
阿九不为所动,“不要再到宫里来给太后娘娘添堵,不然朕全都算在你儿子的身上。来人,送承恩公夫人回府,趁便给承恩公带句话,把他的人管好了,他若管不好,朕不介怀替他管上一管。”一甩袖子,大步拜别。
“不怕,我让人好生把她劝走。”阿九安抚太后娘娘道。
她才不管谁做圣上呢,归正她的日子还那样过。要她说还是女帝好,男人的心哪能这么细?只要女人才明白女人的不易,才会善待后宫里那些无依无靠的宫妃。
老爷无法,“瞧你,瞧你,大闺女不是过得挺好吗?”
阿九很惭愧,望着太后娘娘道:“都是儿子不好,累得母后担忧了。”刚要问在那里寻的药,出去的寺人返来交旨了,“圣上,主子无能,没能劝动承恩公夫人。”跪在地上请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