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这话,曹升便又自个儿忙去了。
云沉雅兀自笑了笑。坐位甚好,抬眼便能瞥见酒楼外,日晖最浓处。车马嚣嚣,熙来攘往,人间还是热烈。
几人面露猜疑之色,互看了一眼,举杯小品几口。
“实不瞒您说,我们这望归楼有俩掌柜,大掌柜管楼里的买卖,二掌柜曹先生才专管这酒。爷您本日可算来得巧,曹先生刚幸亏。若逢上他不在,便是我们晓得在那里寻棠花酒,也不定能买来。”说着,跑堂的又看云沉雅一眼,见机隧道:“小的这就为爷去叫曹掌柜。”
云沉雅夹着一杯酒,把玩两下,小酌一口,问:“可有体例了?”
其他三人听到这,均敛了心神,谁想云尾巴狼就此打住,推给他们一人一杯酒,笑眯眯地说:“尝尝。”
“按理说,我们不该当在北国喝到这类酒。”白贵“嗒”地将酒杯往桌上一放,下了定论。
司徒雪秀眉蹙起,考虑半晌道:“部属甚少喝酒,不觉此中蹊跷。若硬要说特别之处,只觉此酒好喝,甘冽中略带犷博,但也不失醇甜。”
司徒雪一愣,司空幸一呛,白贵惊得一颤抖。实在一起来,云沉雅闲着无聊,也不时调侃这二位。但究竟上,两保护间的干系一如小葱拌豆腐,一清二白得很。
云沉雅还是翩翩公子。司徒雪还是冰脸美人儿。白贵老管家还是个老叟。司空幸因多次不爽云沉雅,不慎遭尾巴狼抨击,易容时,眉毛被挑高画粗,本来一幅好样貌愣是变得凶神恶煞。
待跑堂的走远,云沉雅慢条斯理展开折扇,摇了摇,弯起双眼:“一月二十七坛,一年就是三百来坛,这数量,可不小。”
云沉雅点头笑了笑,又侧目看向司徒雪,“你觉得呢?”
只不过,两年多前,云尾巴狼的背后,有南俊皇族撑着。现在,方唐秋三家已被崩溃,如此再寻联兵符的余孽,便碍不着南俊皇家的事儿,是以这厢行事,需得格外慎重谨慎。
云尾巴狼稍一晃神,扇子搁手里摩挲两下,又作出一副笑容:“那这酒的来头……”
如画的眉,流转的眸,殷红的朱砂痣。
白贵看了云沉雅一眼,又往跑堂的手里塞了三两银。
看了看桌上的酒,白贵吸了口气:“踏破铁鞋无觅处,至公子委实贤明,竟顺藤摸瓜找出一条线索。”
白贵讲究调和同事,咳了两声,直接转话题,“那少爷觉得……”
白贵怔然道:“南俊国的联兵符已毁,想要修复联兵符,必须借北地之力。是以,想要找联兵符的余孽,南北买卖是一个动手点……”
司空幸被她一堵,一时没了言语。他暗自思考了番,本想再作解释,可一昂首,见云尾巴狼正饶有兴味地察看他的反应,不由闭了嘴,闷头喝起茶。
曹升“哟呵”一声,笑逐颜开:“几位也直来直去。成!趁早不如赶巧,明天月朔,那小掌柜待会儿便来望归楼结银子。几位若没事儿,无妨等等。她结好了银子,俺就给你们引见引见。”
既然抓住了沉棠酒这一条线索,云尾巴狼干脆借口做酒水买卖,刺探这酒的门路。
跑堂的机警,不等他问完,便顺着话头往下猜:“这位爷想晓得这酒的来头?”
更何况……时至本日,已两年不足。正如舒棠所说,她是平常人家的女人,一辈子,也就神驰浅显放心的糊口。这年她二十已过,想必早已嫁人了吧。
云沉雅听了这话,含笑不语。
司空幸和司徒雪没反应,白贵凑上来,恭维道:“老奴与少爷想到一处去了,也觉得此名曼妙。”
白贵精通医术,对制茶酿酒之术亦有成就。他再品一口,沉思道:“未曾想,这南边的酒里,竟掺杂了北地的青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