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头一家小货铺。中午两刻,卖货郎摇起铜铃铛。
兔笼子放在车棚里。云尾巴狼往骡子车上一坐,一边哼哼着小曲儿,一边有模有样地将骡子摈除入巷弄。穿过折巷,不远处便是云府。守在门口的小厮见云大少挥着小马鞭,赶着骡子车,嘴里哼哼唱,不由惊得下巴脱臼。
“我说舒女人。”舒棠话未说出口,便被张媒婆将话头抢去,“梁公子虽娶你做偏房,可你倒是他实打实头一号夫人,今后吃穿用度,总也少不了你的。”
看了一眼骡子,又望了两眼兔子,云沉雅不经意又自嘲地低笑一声,“这小傻妞,两年多来的日子倒过得红火,养了一群小崽子,又酿酒做起小掌柜。比起我可真是萧洒安闲很多。”
是时,白贵等三人正欲去铺子里寻云沉雅议事,走到院里,却劈面见一小车欢娱跑来,车上坐着的,恰是那只挥着小鞭的唱曲儿狼。过了一会儿,司徒雪扶了扶额头,司空幸抽了抽嘴角,白贵回身抱着一棵树,想要一头碰死。
司空司徒二人对尾巴狼这类调侃早习觉得常,是以刻说到紧急处,他们也没理睬。司空幸顿了顿,又持续道:“你每日暗访,却并没来问过我。你若问我,我自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岂料云沉雅听了司徒雪如此说,却不气不怒,他摇着扇子,又将目光兴趣勃勃地移到司空幸身上。
来到南俊后,白贵等三人合作行事。白贵跟云尾巴狼跑买卖,办理棠酒轩;司空幸卖力探察这两年来,南北来往的买卖记录;而司徒雪,则是查探沉棠酒的来源。
司徒雪再“哼”一声:“沉棠酒的来源,除了查那酒水的质料,更要查那酒水方剂来自何人。若如你说的那般轻松,我日夜驰驱暗访又是为何?!”
饶是易了容,隔着薄薄的人皮面具,仍能看出司空幸脸上的微红。司空难堪地看了云沉雅一眼,顿了一会儿,终是跟司徒雪解释道:“我原觉得你查沉棠酒的来源,只需寻个懂酒品德几口便是,毕竟要紧的,还是那南北青稞麦的买卖。故而也就未曾推测你竟会顺藤摸瓜,查到小棠女人和阮凤的身上……”
不等她话说完,梁佑便不耐烦地打断:“你住阿谁院儿大是大,可空屋子留着是今后我用来装偏房的,你爹过来掺杂甚么?!”
云沉雅没理他,回身却拎了兔笼子交给白贵,说:“灰爪兔,替我看着点儿。”
听到这里,舒家小棠内心便慌了。她又沉下气来想了想,谨慎翼翼地筹议说:“那梁公子只娶我一个不可吗?”
司空幸一脸难堪,又咳了两声,这才道:“请至公子不要拿部属谈笑。”
司徒雪不由愤然:“你为何不主动与我提及?!”
这话本没甚么,可那语气却令人不舒畅。舒棠听得心中一顿,但还是诚恳答了句:“是梁公子想得殷勤。”
获得了大门前,尾巴狼笑兮兮地批示小厮将大门敞开,随即小鞭子一打骡,驱着车又格登格登使入云府。
梁佑朝旁使了个眼色,马上有一小厮恭恭敬敬地递上一红帖子。梁佑将红帖子接了,随即往桌上一撂,一脸不在乎地说:“帖子上是我的聘礼,你能够数数。我派人查了查,大抵数量能抵十个舒家堆栈。若成了亲,你爹想搬来跟我们住也能够,不过他要另住一个院子。离我们远些。”
舒棠一愣,半晌才道:“偏、偏房?”
“但是……”
司徒雪见他越抹越黑,不由又来了气。她强压着怒焰,这才又道:“禀至公子,部属克日将沉棠酒带给很多南俊的品酒人尝过,这些人均说不出起因。部属觉得,唯今之计,获得沉棠酒的方剂还是其次,反倒是舒棠,她是一个冲破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