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沉雅本不欲说,但他一肚子苦水实在憋得慌,白贵这么一问,他便一五一十地将事情的委曲道来。白贵听了,笑得发颤,忍了又忍,还是忍不住点评道:“至公子,说句不好听的,您这厢做得,忒有些过了,的确有点不要――”他说着,伸手点点面皮子。
舒家小兔一愣,抬眸看了他一眼,抿了抿唇,欲言又止。
“你――”舒棠脑筋嗡得一乱。她瞪着眼,看着尾巴狼一脸恶棍相,不由抽了口气,一字一句隧道:“气―死―我―了!!
马夫见舒棠执意不收银子,也不强求,再赔一声不是,就要赶车走。这时,却有暮风拂来,带着些许初夏的温热,掀起车帘一角。
舒棠瞪着眼,惶恐地瞧着尾巴狼手里的月事带,吞了口唾沫,耳根子一下便烧起来。
此话出,马车内的人不由怔住。
云沉雅想起前几天,司空幸逼迫司徒雪给本身倒茶的模样,牙一咬,心一横,干脆指着路旁一棵翠梧桐,说:“此道非我开,此树非我栽,若要赶我走――”说到这里,他浅笑顿住,见舒棠双眼瞪得溜圆,方才接着道:“我就是不走。”
舒家兔子气急,顿脚道:“你走不走?!”
云尾巴狼一脸高深莫测地点头:“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司徒雪细心一看,又拨了拨算珠,见果然没出错,不由昂首,对司空幸淡淡一笑。
云尾巴狼被这么一推,还是蹲在地上,过了会儿,他挠了挠头,又挠了挠头。
云尾巴狼心下几颤,一时想要将功补过。他抬眸看了舒棠一眼,咬咬牙,又冷静伸脱手,将那月事带拾起来,笑得极其难:“阿谁,脏了,要不我给你另买吧。”
舒棠睁大眼,难以置信地看着他。
白贵觑他一眼,道:“至公子,老奴再直言一句。您胸中有丘壑,论城府,论韬略,这天底下无人能及您。可有句话说得好啊,人无完人。讨女人喜好,哄女人欢畅,这么简朴一事儿,到了您身上,怎得就回回都搞砸呢?”
想起舒棠,尾巴狼就不由愁闷。他又唤了司空幸,低声道:“你去,让她快些算完,早点去歇着。”
此话出,司空幸嘴角一抽,白贵一口茶喷出来:“怎是不要脸?老奴说的是厚脸皮,稍稍耍点恶棍,收放自如就成。小棠女人是个诚恳性子,您捡了人的月事带,就该假装没瞥见,合着您还问她要不要再买一个,还自告奋勇去买……”
舒棠眉头一拧。她心道云尾巴狼是个吃软不吃硬的性子,转头朝“宝脂斋”再一瞧,将语气放得温和:“我、我要去宝脂斋选些物什,那是女人家的铺子,云官人你跟出来不好。你还是、还是回了吧。”
白贵果断地点头,说:“至公子如若不信,能够找人一试。这一招倘若再不成,老奴情愿将头割下来给至公子当凳子。”
提及来,这事儿委实丢人。凡是出挑点的公子哥,别的不会,对于女人家的招数倒是一等一。云沉雅因一向累及己任,即便身份显赫,这方面倒是个内行。他这厢头一遭陪女人逛金饰铺,即便杵在门口,内心亦充满着难以言喻的冲动之情。
司空幸一愣,昂首见司徒雪垂着眸,长睫葳蕤,一副当真模样,耳根子又红起来。他咳了两下,这才走到柜台前,低声道:“司徒,至公子说,这笔账、这笔账你不消急着算,早些安息吧。”
云沉雅“哦”了一声,再又看了司徒雪一眼。司徒雪,人如其名,肤如雪,眼如墨。云沉雅看着,便不由想起有一日,他去舒家堆栈,也是看着舒棠这么拨算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