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上的青衣公子,倒是一向寂静。听到这处,一边以茶盏盖拨着茶叶,一边问:“那你觉得该当如何?”
沈眉望向云尾巴狼的背影,又忆及本日与舒家小棠的商定,不由地便乐了起来。
“沈公子是永京人?”舒棠愣住。
舒棠点头诚恳道:“我不会品茶,就想尝尝这滋味。”顿了下,将茶盏搁在几案,游移道:“阮大哥,我向你探听个事儿。”
这天,舒棠夙起,没去酒坊,反是绕去了平阳王府。
姣美公子愣了一下,却没答这话。
云尾巴狼折扇一展,摇两摇。一边往前走,一边慢条斯理地笑起来:“平凡人家,都是相公去青楼,媳妇儿拦着。你们倒好,媳妇儿非要去青楼,却被相公收了荷包。”
青衣公子也一笑,将两人的茶盏做了对调。
“可隔年不见,她又为你添了个儿子,便是你这等本性,怕也是近乡情怯了。”
独一的缺憾是,小阿瑟发音含混,那一声“娘”,被他喊得像“狼”。
舒棠见状,不由道:“沈枫小哥,你是有啥难事儿?”
从舒家酒坊出来,暮色已四合。云尾巴狼和景枫晓得沈眉的性子,吃过了夜饭,才来酒坊旁等她。
阮凤笑问:“如何?”
沈眉闻言,从速将茶放下,拱手道:“与女人一见仍旧,我也忘了先容。敝姓沈,单名一个枫字,乃是大瑛永京人士,不知……”
姣美公子咧嘴一笑:“好说好说。”
彼时,杜鹃极尽绽放,荷花才含了苞,小阿瑟成日睡得云里雾里,不知今夕何日夕。
彼时南俊净土,京华富强,街巷酒楼,来宾合座。
景枫怔了下,低声道:“当年她在我面前装过跛子,没想到现现在……”叹了口气,又端起茶。品茶如酒,一饮而尽,复笑说:“依小棠女人的本性,你就是直接去见她,她亦不会怨你。”
舒棠正在柜台上筹算盘,一边拨着算珠子,一边将账目喃喃念出,不经意间,内心头一动,舒棠抬开端,恰好瞧见门口的姣美公子。
舒棠一怔:“这事儿……我不太晓得。不过京华城里的青楼,我就传闻过三两间。这一间,是传闻过的。”
云尾巴狼再呷一口茶,抬起折扇在桌上敲了敲,淡淡道:“回神了。”
堆栈里有很多人都被那姣美公子吸引住了。
沈眉见天气已晚,面露游移。
说着,脚步一拐,便往城中灯火长街走去。
这一日,阳光不厚不薄,堪堪落在一家小楼的窗沿上。小楼里,雕栏旁,坐了三位公子哥。除一人样貌极好以外,其他二人,皆是浅显长相。
姣美公子一顿,叹了一声,将茶盏放下,“如何去找如许一个小阿棠不认得,你又信得过,又会办事,又聪明聪明,且口风有很紧的人,便是个大题目了。”
沈眉与景枫同时一怔。
听到“瑛朝”二字,舒棠犹疑了一下,还是端起茶来,小啜一口。
花开如明霞。
此一时,彼一时。
云尾巴狼道:“我倒是传闻,城中有一家青楼,名为浮生堂,楼里的女人甚好,小倌也不错。”
但是,月色苍茫,灯火华光。
沈眉窜出来,大抵将景象一说,得知云景二人已用过膳,不由作出悲叹状,道:“如此,便委实可惜了。我方才与小阿棠一场长谈,一见仍旧。末端,她还为我保举了些北国好菜。我听闻有一间不错,便想与你们一道去尝尝。既然你们已吃过了,而我夙来又是一个善解人意的人,不如本日就由我身先士卒,前去一尝。若然味道好,光彩佳,明日,我们便一道去吃个遍。”
言罢,站起家,便朝楼外走去。夏晖平淡,照在俏公子一张漂亮逼人的脸。可她走路的姿式,却有些跛,像是腿上受过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