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看他一时狂躁,护着媳妇,俩人一块儿离家走了,等我和俺哥去了,把大义大仁,和他掰扯开了,他一准会返来的。”
而老二呢,说出这话,则是出于私心,他怕一旦老三返来了,将来在分炊析产时,会分得一份产业;如果老三不返来了,这些产业,便能够由他和老迈平分了。
连续揣摩了几天,别的事儿没想明白,有一件事,老海怪却看得明显白白,那便是:老三两口儿离家出走的这出戏,不能让他们再演下去了。
果不其然,听老二说了这话,老海怪侧了一下 身,又斜睖二瘸子一眼,闭上眼睛,接着哼唧了两声,开口激将老迈和老二,“唉,哪那么轻易呀?老三眼面前,是中了邪了,就像许仙当初赶上了白娘子,让白娘子把魂儿勾走了,甚么骨肉亲情,怕是说不动他了。
想到这里,老海怪内心有些难过,心想老三和老二,本是一母同胞,就因为想多分一点产业,老二现在连亲兄弟都不认了,可见大家间这情分二字,本来竟是这么淡薄。
要让本身的两个儿子去演这出戏,那他自个儿也不能闲着,也得先垫垫场才行,好让两大儿子出场时,有一个说得畴昔的由头。
“老话说,不肖子,娶了媳妇忘了娘。现现在,娘死了,不消他忘了,他就把爹给忘了,听他那天跟爹说的话,哪另有一点父子情分?倷哥儿俩身单力薄的,又没甚么大的本领,去了,怕也白搭呀。”
老海怪又哼哼了两声,说,“嗨,这哪是闹小性儿呀?前两天,倷不都瞥见了吗?老三媳妇的娘家人,都来把东西拉走了,这哪是闹小性儿呀?唉,爹没法活了……”
见儿子们如许说了,老海怪这才停了哼哼,感喟道,“嗨,爹这病呀,怕是治不好了。倷兄弟老三,都不要爹了,离家投奔老丈人家去了,爹活着,另有甚么意义呀?
盘算了主张,在老三两口儿离家出走第四天的那天早上,老海怪俄然绝食了。
见爹出面,帮他打了圆场,二瘸子也没让爹绝望,脱口说道,“行,爹,你放心,待会儿,我和俺哥,就到三家子去找老三。你放心,老三听了我说的话,保准痛痛快快,跟着俺哥儿俩返来。”
说话间,二人到了三家子村,来到于大头家门前。
眼面前,能让他们两口双双回家,那当然是上上的万全之策;万一不成,便是拆散他们,让小两口劳燕分飞,各奔东西,最后只让老三回家来,也是一种不错的选项,总要比眼下,小两口儿双双离家出走强很多。
想到这里,老海怪止不住,眼里挤出两滴眼泪,叹了几声气,又开口说,“唉,爹没法活了,没法活了。倷哥儿俩是不明白呀,老三如果不返来,外人就会说,是爹容不下老三两口儿,把他们赶出去了。这话传出去,爹在村里,还如何昂首见人呀?”
不过那回事儿,也让她在婆家落了威,公婆本来是发了狠话,要送她回娘家的,是她亲身到公婆屋里,给公婆跪了,说了一堆小话,公婆才谅解了她,承诺她留了下来。
事儿是想明白了,但是如何才气把这事做成?老海怪又碰到困难。
那声音听上去,像似挺痛苦。但是,当儿子们上前问他哪儿不舒畅时,老海怪就厉声怪气地冲着两个儿子嚷嚷道,“爹快死了!”
按说呢,这事儿由他出面,到亲家那边,向小两口说个软话,事情很轻易就告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