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瘸子怕爹内心不熨贴,跟着又说,“爹,那女人家的爹妈说了,她家闺女,这回再找婆家,别的东西都不图,就图嫁给一个本分人家,嫁个诚恳人,穷点,富点儿,都不在乎,只要不给女儿气受,就满足了。”
二瘸子连夜磨出两道豆腐,第二天一早,仓促忙忙,又赶着驴车出去跑买卖了。
二瘸子见爹如许说,趁机显摆道,“爹,这两天,我和俺哥到老于家门前去跪时,也想过这事儿了。你也看出来了,爹,咱家老三,眼面前,真是让那于丽华给迷住了,只要贰内心还装着于丽华,将来还跟那于丽华一块儿过日子,一准还是要跟之前一样,还是还要惹你内心不舒坦。
“前些日子,我到黑嘴子去卖豆腐,传闻黑嘴子村里,有一个女人,嫁的人家不好,那男人老是欺负她,欺负她。娘家人看不过眼,到她婆家去闹腾了几次,婆家人惊骇了,担忧她男人还是改不了本身的坏脾气,就把那女人送回了娘家。眼下,娘家正愁着给女人再找婆家呢。
思忖了一会儿,老海怪望了望二瘸子,说,“老二,你这体例,好是好,就是那于丽华,当初可不是咱家白拣来的褴褛儿呀!再说了,给老三再说一门婚事,如果能说一个比于丽华更好的,还中;如果万一,说不着比于丽华更好的,那咱不是吃了大亏?”
“这有甚么难的?爹。”二瘸子问。
三瘦子自打昨天下半晌返来,就把自个儿反关在屋里,饭也不吃,水也不喝,一天汤水未进,这会正饿得短长,见两个哥哥这会儿来拍门喊他,便想趁这机遇弄点吃的。
看看眼下没有甚么太好的体例,老海怪只好嘟囔道,“那就这么尝尝吧。”
“嘿,老三,你如何还这么犟呢,”见老三不肯服软,二瘸子急着劝道,“你晓得这两天,我和大哥,为甚么到倷老丈人家门前去下跪吗?”
傍晚,二瘸子收了买卖回到家里,不待回屋去看顾临产老婆,急仓促到了上屋父亲屋里,兴冲冲奉告父亲,“爹,老三的事,我探听清楚了。”
那二瘸子早就对老三娶了于丽华,妒忌得要命,心想老三只不过腿脚比本身利索些,上学时比本身学得好一点儿,成果就找了一个比自儿个媳妇好了那么多的标致媳妇,这老天爷,也太不公允了吧。
这类说法,老海怪也爱听,甚么叫本分人家?在老海怪眼里,他们老吴家,就算是最本分的人家了;至于说给媳妇气受,嘿,他们家老三,别说是给媳妇气受,只要不受媳妇的气,他已是烧高香了。
“嘿,我还觉得甚么事呢?”二瘸子拍了下大腿,劝爹说,“爹,咱现在是给老三讨二房,可不是咱家老三的头婚呀。如果头婚,讲究个门当户对,媒人之言,还说得畴昔。这眼下是给老三讨二房,还讲甚么名媒正娶呀?遇见个差不离儿的,花点钱娶进门就是了。”
一家人闷声闷气地吃过晚餐,待老迈媳妇清算完桌子,屋里只剩下两个大儿子。
眼下见儿子们,又是劝拉,又是开导,便顺势坐回炕上,嘴里却忿忿说道,“今儿个,爹就是看倷哥儿俩的面儿,饶他这一遭,要不然,非去剥了他的皮!”
“那甚么,”老海怪见老二问他,吱吾了一会儿,才低声嘟囔道,“起初,倷妈还活着时,给倷哥儿几个娶媳妇,都是倷妈去求倷舅妈和咱屯里吴老八家的帮手,现在倷妈不在了,咱和吴老八家也不走动了,这打不巧,又要给老三说二房,咱去托谁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