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你进了吴家的门儿,我就一心一意地和你过日子,咱两口儿,但是向来都没红过脸呀!我原想,等咱俩辛辛苦苦,把孩子拉扯大了,咱两口儿就该纳福了。现在孩子们都立室立业了,咱俩刚要享清福了,你却撇下我,一小我走了!”
凌晨,儿媳妇们刚把饭做好,大明白就到了,身后还跟了几个他找来的帮工。
到了家里,跪到灵床前,只哭了几声,就昏迷畴昔。
老海怪这会儿正揪心呢。前些日子,老三媳妇曾提示过他,问他用不消让老三,去奉告大姐一声?
说完,从速又把红缎子放下。
女儿福荣这会儿,压根听不进别人的劝说,仍撕扯着往灵床上扑去。
现在女儿返来了,说出抱怨的话来,老海怪听了,有些心虚。目睹大明白替他打了圆场,也顺着大明白的话,说道,“倷大爷说得对,前些日子,家里人忙着给倷妈治病来着,忙二糊了,就忘了去奉告你一声。”
傍晌儿,女儿福荣和报丧的人一块儿返来了。
来吊孝的人,让老海怪呼天呛地的干嚎,弄得内心挺不安闲,待过一会儿,就借口家里另有事,归去了。
“如果你把倷妈的后事给担搁了,外人眼里,会如何看你呀?你是当姐姐的,遇事不能由着性子来,是不是?凡事得给兄弟们做个样儿。
大明白边说,边两手悄悄掀起灵床上盖着的红缎子,嘴上一边对福荣说道,“你看,倷妈是不是像睡着了一样?”
“她一个出了门子的闺女,回到家里,甚么事都不清楚,张嘴就放屁拉臊的,糟蹋她爹,硬说她妈是我给打死的,这话如果让小鼻子差人闻声了,还不得把我弄进笆篱呀?”
老迈赶上马车,出了村,鞭子一甩,呼喊一声,三匹马尥起蹄子,直奔会上去了。
话音刚落,帮着到会上采办的帮工,就抱着一匹白麻布出去了。
一时候,老海怪家院子里的乱人多了起来。
一听女儿又在外屋,骂出刺耳的话来,老海怪又坐不住了,在里屋跳着骂道,“妈了个巴子,我看你今儿个,是要找揍呀!”
儿子们出去以后,老海怪猛可里想起,还没有人去给女儿福荣报丧呢。
大明白的一通劝说,多少起了些感化,福荣也不再撕扯了,只是哭着喊道,“大爷,我就想看俺妈最后一眼,过分吗?”
目睹家里要乱了套,大明白上前劝说老海怪道,“兄弟,你听哥的,先把火气压一压。
大明白怕生出事端,只好劝道,“孩子,眼面前,倷妈这块儿,是要温馨的,不能乱碰,你一个嫁出去的闺女,回到家里,就得照娘家的端方来,不能乱了端方。你这会儿内心难受,大爷内心晓得,可倷妈不但一个闺女,另有别的孩子呢,这会儿,谁的内心不难受呀?如果都像你这么闹腾起来,家里还稳定了套?你当姐姐的,凡事都要起个带头感化,你看,你现在,是兄弟妇妇一大帮子了,你如许不费心肠闹腾,就不怕兄弟妇妇们笑话?”
说着,福荣瘫坐到地上,两手不住地拍打着空中,一边哀嚎,一边数落着父亲,“妈呀,你的命真苦呀,好端端的一小我,自打进了她们吴家的门,你就没得过好儿,每天过着苦日子不说,三天两端还要受俺爹的欺负。
只是离了吴家,这些人细一揣摩,感觉这老海怪挺好笑的。吴家沟人谁不晓得?老海怪常日,三不动就把老婆狠揍一顿,常常不把老婆打得不能动了,不肯罢休。现在老婆死了,他却能当着人面儿,说出这类动听的话来,也真有他的。
“你先消消气,兄弟,等我去劝劝福荣。”大明白安抚下老海怪,回身去了外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