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温云卿和相思带着唐玉川上灵绝寺,唐老爷不放心,说甚么都要跟着。
忙活了大半月,万事妥当,只等春日。
听出相思声音里的不满,温云卿忍不住又笑了两声,便翻身回到床上,伸手把相思搂进怀里,一边摸着她的背,一边哄道:“等忙过了这几日就好了,你再睡一会儿,你睡着了我再走。”
相思只说和温云卿还要烧香还愿,便没同他们一起走。
因而这几日,唐老爷便拿着两人的八字,在各处算了几卦,竟真的没有说凶的,他更拗不过唐玉川,怕他真的闹到要削发的境地,便也算是半推半当场承诺了这门婚事。
灵绝寺的素斋非常驰名,上过香后,便有很多香客来膳堂用膳,温云卿进门时,正迎上几个要出门的大族蜜斯,都城民风野蛮,这几个蜜斯便盯着温云卿看得目不转睛,温云卿只当没瞥见,直奔正在堂内一角大块朵颐的相思去了。
十一慧却不愤怒,暴露了谜之浅笑:“这我可不知。”
唐老爷有些踌躇了,但也是真怕此次再绝了唐玉川的道,他可真要往戒欲的道上走了,便只得勉强应了,与唐玉川谢过了十一慧,又给带路的小沙弥一些银子让帮添香油,便走了。
相思正和碗里的素馄饨做斗争,余光瞥见来人,便对不远处的小沙弥道:“小徒弟,再来一碗!”
聘礼都是筹办好的,唐玉川又每天喊着要结婚,唐老爷便也不担搁了,让赵平治带着媒人去崔家提亲。
“好。”温云卿亲了亲相思的额头,最后一丝腐败便从相思身上抽离了。
那小沙弥便又盛了满满一海碗馄饨端了过来,相思递了个瓷勺给温云卿,头却没抬:“相公你尝尝,好吃得紧。”
这崔老爷这几年为了崔蜜斯的婚事,但是操碎了心,现在俄然冒出个来提亲的,一时候也是摸不着脑筋,但崔蜜斯的婚事拖了好几年,再拖下去,只怕是再难找婆家了,崔大人便让赵平治和媒人在前厅稍坐,好点心好茶水地服侍着,本身个儿却到后院去找自家闺女去了。
“昨儿我也不知你几时返来的,这几日连你的影子都捉不到。”
唐崔两家的婚事既然定下了,接着便是算日子,订婚期诸事,忙得不成开交。
没睁眼,十一慧便幽幽道:“明湛,你这缺德的,竟让我这个有大德的老衲出面欺诈人,又返来是干甚么?”
相思倒也不客气,尽数吃了出来,却还感觉腹内有些空荡荡的,皱着小眉头道:“阁主,我再这么吃,只怕到了十月,会胖成球的。”
唐玉川却不肯善罢甘休:“那我要到那里去寻那命定之人?”
“哪有这么说话的,徒弟玉川他尘缘没了吧?”唐老爷拉了唐玉川一把,又满眼希冀地看着十一慧。
唐玉川便有些急了:“徒弟,您看我甚么时候能剃度削发?”
四人到了灵绝寺,只见寺门香客如云,问了门口的小沙弥,说是十一慧已经在禅堂等待,便引着四人往禅堂去了。
唐老爷却还是不松口,相思忙谢了十一慧,倒是悄声对唐老爷道:“眼下也只要崔蜜斯能牵住玉川了,既然十一慧都这么说,不如归去偷寻了崔蜜斯的生辰八字来合一合,如果看过的算命先生都说好……”
唐老爷既然同意要测测崔蜜斯和唐玉川的八字,这事儿便好办了很多――别的不敢说,拉拢十个八个算命哄人的江湖骗子,相思还是有掌控的。
“这位施主……”十一慧一顿,见面前四人都眼巴巴地看着本身,这才悠悠开口道:“这位施主,尘缘未了啊,如果老衲人我没看错,应是伉俪情深后代双全的命格啊。”
十一慧说了很多话,也不知唐玉川听没听懂,然后便坐在蒲团上含笑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