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新视野落在远处的小道上,想也未想,道:“有七八年了。”
登记结束,邱掌柜便开了库房,一一装车,熊新找的这些药官儿都是实在人,能装多少装多少,四万斤龟甲,另加一万斤黄梅草,硬装了六十七车。未几时又各自伎俩谙练地封车,在册上画了押。
却不晓得几年以后,这“指甲盖儿大的买卖”竟做得大了,货运长年不断,馋煞了这帮货运转的管事,却硬是插不进手去。
那李掌柜一听,忙拿出早已筹办好的契书出来,也催促道:“契书我已筹办好了,魏小老板只消在上面签个字,我们行里的马车随用随到,你们这货也焦急运走,除了我的行,只怕别处也找不到能一下派出百辆车的货运转来。”
相思心想:本来是道上有人。
因来时是与裘宝嘉同业的,三人归去免不得要去裘家知会一声,只裘宝嘉竟没在家,也只得让下人转告了。
这事儿被李掌柜晓得了,又坐在货行里骂了半晌“指甲盖儿那么大的买卖”、“这帮死穷鬼”之类的话,相好的同业也来劝,说不过是一趟货,有甚么可气的。
车队在路上行了五日,并未赶上甚么山匪强盗,一起顺利地到了云州地界。过涿、泘两关时,那通关文牒起了高文用,关隘有专门查抄药材的官兵,查得非常细心,若想擅自夹带只怕非常困难。
见邱掌柜不说话,相思和缓了语气,道:“邱叔叔你是魏家的白叟,过几年若你情愿,还是要回云州府去的,但韶州府这边的药铺若没有个转机,你只怕你回到云州府去也面上无光。”
“那你送药的时候碰没碰到过劫道的?”
“轻货比重货还难装,封车也要费些力量,若同是六百斤,应是龟甲好装些,李掌柜的事理我的确是听不懂。”
那货行伴计心想,您老给的那些前提清楚是要吃人家的肉普通,但凡是个有主张的,谁肯用呢?嘴上却说:“不成绩不成,我们货行也不差这一单买卖!”
李掌柜一愣:“不消装六百斤,只装四百斤?”
邱掌柜此时也认识到本身的言行有些不当,擦了擦额上的汗水,不再说话。
邱掌柜仓猝推拒,相思却道:“我是长辈,有些事我说总归是分歧适,但眼下确切这事又不得不说。”
李掌柜啐了一口,脸拉得老长:“这家的小老板也忒不是个东西!做买卖大面过得去,一起发财才对,他却一点也不肯让!”
相思一哂,却问:“李掌柜方才说那马车长四宽三,却只能装四百斤货色,这是甚么事理?”
“说了是说了,只是……龟甲只放三五天,放那里不成……何必多花很多冤枉钱。”
相思一字一顿道:“我的意义是,不消你们货行的马车了。”
李掌柜一时语塞,神采也丢脸起来,却嘴硬道:“那是草药类的轻货,龟甲这般重,是装不了那么些的。”
“我们刚到韶州府那日,一拍门,铺内的灯便吹熄了,冯小甲说夜间不给抓药。”相思幽幽看着邱掌柜,持续道:“我想常日如果有人来抓药,依他那惫懒性子只怕也不肯好好号召,这般做买卖的体例,岂有能立住脚的事理?”
这李掌柜不过见相思少不更事,那邱掌柜又是个怂包,以是才敢撒这大谎,硬是多报了三十多辆的数量,心中窃喜,感觉这单买卖定是要大赚一笔的。
熊新一愣,转头去看相思,想了想道:“浅显药材天然没人劫,如果贵的药材就要谨慎些了,不过我们这些龟甲草药之类的浅显货,没甚么担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