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相思愣住,便是戚寒水也有些惊奇:“这么急?”
鱼肉被炭火烤得“滋滋”作响,披收回鲜香味道,菇子刷上油后,水分垂垂蒸发,显出金黄色彩,梅子酒也煨得冒了热气。
如果昔日,相思必定要捂着眼睛逃脱的,但此时心中的猜想过分骇人,竟毫不游移进了门,然后步步逼近,压着声音问:“你是不是偷吃碧幽草了?”
那车夫只觉得她有急事,也么多问,调转马头便往回跑,此时已入夜,街上并无行人,以是一起通畅无阻。
但只怕今后你去了金川郡,我已不在了。
顾长亭眉眼弯弯:“但是我们都长大了,千里亦不是极远的间隔,你们不来找我,我便去找你们,总归是相见偶然后会有期的。”
相思撕了一块鱼肉放进嘴里,一边嚼一边极其舒畅的感喟了一声:“春季宴,烤鱼烤肉喝春酒!”
“我……我天然是在找证据。”
此时相思一张脸已涨得通红,微微后仰着身材与温云卿拉开间隔,心中非常羞恼,只感觉面前这个男人实在可气可爱,张了张嘴,气急道:“你……你不要脸!”
唐玉川用吃一条烤鱼的时候思虑了这件事,然后盯着相思筷子上面那条即将要烤好的多汁肥鱼,直到相思把那鱼递给他,他才开口:“那我也跟相思去金川郡,恰好收些人参龙胆刺五加,这些药材南边可没有。”
唐玉川正在与柔韧的鱼肉作斗争,听了这话眼睛瞪得滚圆,又兼他本生得偏机警古怪一起,这一看便像是一只猫叼着一条鱼普通,非常逗趣儿。顾长亭拿着烤鱼的手顿了顿,随即极浅淡地笑了笑:“想去就去吧,你虽见过阁主,却到底没见过天下医道之尊的忍冬阁究竟是甚么模样,金川郡里的忍冬阁,天下第一。”
“你好得实在太俄然,这此中有猫腻!”
唐玉川摇摇手,转头看向相思:“我和相思一起,他甚么时候走,我就甚么时候走。”
坐在回府的马车上,相思心底的迷惑愈盛。戚寒水和王中道都是当世医术极高超的大夫,之前对温云卿病情的判鉴定不会错,一夜之间他的病俄然大好了,这此中必定有古怪。
相思再逼近一步,一双眼睛跟要吃人普通:“你真的没吃碧幽草?”
“你真的越来越不要脸了……”
夜风从半开的门吹进屋里,温云卿看着门外夜色好久,眼中再无戏谑,亦无笑意。
“你虽是女扮男装,到底是个女人家,这么晚了单独来找我,”温云卿嘴角扯了扯:“大略是有些喜好我的吧。”
顾长亭坐在炭炉中间,用一双极长的竹筷翻着铁条上的鱼、菇子、肉片等物,然后刷油,撒盐,稍等半晌再翻一面,他昂首看了看躺在劈面的两人,略有些好笑:“你们像两只吃撑了的肥猫。”
相思跳上马车,因这些日子常来,那门房也没通报,径直让她进了院子。温云卿的屋子亮着灯,相思心急之下径直排闼入内,然后便傻在当场。
赵铭走过来,把竹筐放在地上,也不消相让便自夹了一条鱼用油纸包住,然后大口吃起来:“一早上被他们调派来调派去,调派完还不给饭吃,我现在饿死了!”
戚寒水想想也是,便没再说话。
“戚叔叔,后天出发,我们回金川郡去。”
春酒便是春时始酿,秋冬始熟之酒,如此时三人正饮的梅子酒。记得第一次喝酒也是春季,他们三个加上相庆相兰月试里考了极好的名次,魏老太爷放他们一日假,他们便在山上别院里偷喝了两坛梅子酒,耍了半日疯。
相思接过那竹筐一看,见内里海蛎、贝子等带壳的海货四五种,心下一喜,忙拣了几个放在铁条上,未几时本来紧紧闭着的贝壳边沿冒出很多水泡,然后仿佛约好了普通,这些贝壳齐齐伸开口,暴露肥美的嫩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