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姨娘笑声像铜铃普通:“哎呀玉姐儿这话,真是逗死人了。”冯氏表情不错,从桌上抓了一把桂圆、杏仁塞到芳姨娘手里,顺势拍了一下:“就你话多,快吃一些罢,看你另有没有工夫谈笑。”
芳姨娘凡事看的透辟,说话有些像冯氏,不会拐弯抹角,必然一针见血的让你哑口无言,一席话韩姨娘听的讪讪的:“我不过就是随口一句。”
苏重秉穿戴一身茶青色的绸缎长衫,袖口用丝线勾出傲竹的图案,他挽挽袖口道:“好吃的很,多谢二位mm了。”
芳姨娘不觉得意,一双鱼戏莲花绸缎面绣花鞋走的迟缓:“我们都是甚么出身?我自是不必提了,自小在那火坑里熬着,被送到苏府是我的福分,总比死在外头强,韩姨娘你不过是一个丫头,即便是先头的夫人活着,替你做主也不过是配府里的下人罢了,生的孩子还是是主子,被主子捏着卖身契,生生世世都是这宿命,能比的上现在?你跟了老爷,儿后代儿是府里端庄的少爷蜜斯,这才是交了好运哩。”
苏鸿良坐在主位,也不知抽了哪门子的风,挨个敬了酒,连孩子都没放过,说女人家不吃酒不要紧,拿着筷子沾着舔一口。
芳姨娘说那里有那么娇贵,也许是站的久了,腿有点打晃,韩姨娘撇撇嘴,豪情都是装的,她最金贵,站一会子就撑不住,以往给太太存候,站着等一个多时候都有呢,矫情坯子。
赵妈妈哭笑不得,一脚迈出门槛又收了返来:“太太您别操心了,老奴保准办的妥妥铛铛的。”冯氏这才点点头,湘玉抿嘴笑,冯氏白了她一眼:“胆量肥了,连你太太的笑话都敢拾。”
湘莲吃的这道菜,就是新厨所做,冯氏也赞不断口:“老爷,传闻厨房来了个新厨子,我尝尝这几样菜,真真是不错,咸淡适合,卖相也好。”
东屋灯火透明,廊下挂着几个红灯笼,还是除夕那晚挂的,冯氏没让撤,说大红灯笼瞅着喜气。
韩姨娘记念起曹姨娘的好儿来,芳姨娘此人,嘴太毒,姨娘间抱怨抱怨,过过嘴瘾便罢了,谁还当真辩白,这点芳姨娘就不敷见机,她也不敢再多说,万一被抓住小辫子都没地儿哭去。
苏鸿良叮咛人购置一桌饭菜,说以大少爷、太太口味为主,再照顾照顾别人,在晏二家的筹划下,可谓皆大欢乐。
箱子里装的是书,刚才送元明清回家,他叮嘱苏重秉先别急着走,揣着几本书放在箱子里,又折返来递给苏重秉:“给你七妹看吧,都是猎奇之书。”
苏重秉来书房,苏鸿良细细的问了一番他的作答,听完不住的点头:“不错,答的不错。”湘玉倒不担忧苏鸿良的答题,她问道:“干粮可还适口?”
问了姓名,晓得这良庖子名叫聂曾,七岁起蹬着板凳就守在大锅前做菜,深的老父的真传,烧的一手精美湖南菜,以创意闻名。
湘莲吃着面前的这一道红煨鱼翅,一筷子入口,软糯的舌头都要吞了,她迷惑道:“这道菜比前次点技术精进很多,难不成厨房换了掌勺?”
湘玉放动手里的绣棚,提着裙角赶去前院。苏重秉去洗漱,苏鸿良坐在书房,拿着狼毫笔在那边写写画画,可较着心机飘忽,目光常往门口这扫视。
那人接了赏银,冷静的退下,苏鸿良亲身盛了一碗花生山药枸杞粥递给冯氏:“太太来喝一碗。”冯氏含着笑,略微低低头,一抹红云飞上脸颊。
芳姨娘搅搅手里的帕子,定了定神:“姐姐故意了,我那另有布料,转头本身再做双一样的。”
只听到内里一声存候,声音开朗似洪钟:“给老爷太太、少爷蜜斯存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