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曦听着李老先生的殷殷嘱托,语气固然淡然,但是也含了绝决的意味在内里。沈曦低下头去,从承担中拿出一个包的严严实实的小布包,交给李老先生道:“老先生,此地一别,恐怕再也没有甚么相会的日子了,蒙你大恩,救活我和孩子两条命,我也没甚么可酬谢您的,就送您个小物件留个念想。您先别看,等我走了后,您再看。”
出了小镇,沈曦一起往东走,饿了就啃饼子,渴了就随便在哪个村庄的水井里办理水,也不敢去农家留宿,恐怕这饥荒灾年着了别人的道,早晨的时候,沈曦在离村落远远的地步里,在一个柴禾堆里睡了一夜。幸亏现在天还不太冷,也幸亏沈曦拿了几件衣服能盖在身上,倒没有风寒着凉。
倒是李老先生比较看得开,劝沈曦道:“你留这么多粮食给我,我如何会怪你呢,我谢你还来不及呢。今后你也看开点,好好把孩子养大了,替你丈夫留一丝血脉,让他不做无嗣之鬼,你也算是对得起他了。”
因为天早,街上还没有甚么人走动,只是在街道两边,有很多面黄肌瘦衣衫褴褛的哀鸿缩在墙角睡觉。李老先生仿佛对这里很熟,只挑了人少的处所走,倒也没有引发别人的重视。
李老先生走后,沈曦将墙角扔着的破衣服捡着能穿的拿出来,不能穿的,她找来剪刀针线,把破布缝成了两个承担。一边缝着,沈曦那泪也一边流个不断。这件里衣,是瞎子的。本身挣钱买来,日日帮他穿帮他脱帮他洗,就连袖口的破处,也是本身用不谙练的针线,歪歪扭扭的帮他缝的。可现在,衣服还在,人却已经不在了。
李老先生苦笑道:“我奉告你,你出了镇子,一向往东走,不要停,直到走到海边为止。海边上的人有个风俗,一旦本地产生了疫病,他们都会搬到海岛上去住,在海边上,是千万没有性命之忧的。”
沈曦也沉默了好大一会儿,然后道:“先生,今晚你再来一次吧,我将余粮都给你,明天一早我就走。”
而此时,沈曦已经分开小镇几百里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