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个差役同时查抄,查抄又不是特别严格,步队进步得很快,不一会儿的工夫就轮到杜锦宁了。当头的那差役先将她的考引看了,望向院里作保的廪膳生问道:“县案首?”
汪福来点了点头。
杜锦宁看梁先宽已把她的衣服换上了,大小还算合适,她便放下心来,站在那边等着差役们喊县名。
“汪叔,把你的鞋脱下来给这位兄台尝尝。”她只得道。
跟杜锦宁一批查抄的梁先宽不由对杜锦宁嘲弄地眨了眨眼。这些差役对他们可没有这么客气,不喝斥你几句就算是好的了,那里还会给你笑容?看来县案首的报酬就是不一样。
见杜锦宁没有顿时承诺,那人顿时难堪起来:“对、对不住,是我冒昧了。”说着便要再钻回人群里去。
黄澄明赶紧将手一挥,几个在他安排下听令的身材高大的下人抢先开路,一起喊着:“让一让,让一让。”余下的家人和下人在前面殿后,把学子们夹在中间一挤往府学门前走。
前面来的人倒是看到有人卖衣服鞋袜了,当时还挺奇特,都没往这处想。
杜锦宁指着内里的那些人,道:“这么挤,如果被挤掉了鞋子,衣服脏了,不得有个替代的吗?”她又指了指远处,“你们过来的时候没看到有人卖衣服鞋袜吗?可不就是为了这个。”
别看她长得高,但这脚却不大,按当代的码子算,她穿的就是三十六码的鞋。男人的脚相对都比较大,起码三十9、四十几码,她的鞋此人能穿得进才怪了。
“当,当……”一阵锣声从府学门前传来,差役们齐声大喊,“入场了。”
因要听差役们喊县名,本来喧闹的府学门前一片温馨,就听得差役们一个个县地喊着,喊一个县进入一批。
“不消黄先生脱衣服,我带了,穿我的吧。”杜锦宁从汪福来怀里把一个承担拿过来,递到梁先宽面前,“只是偏小一些,有些不大合适。”
博阅书院门槛高,免费也高,入读的学子不但家世好,才学也是顶尖的。内里那些小私塾的读书人在博阅书院学子面前,总有那么一点自大。此人家道贫寒,平时就不大自傲,能问杜锦宁借鞋子已是鼓足了勇气。这会子见杜锦宁踌躇,天然是无地自容
黄澄明身材比较肥大,比他要矮差未几一个头。先不说衣服的大小如何,黄澄明的衣服穿在他身上,估计腿就得暴露小半来。
如许的穿戴,实在有些不伦不类。
在刚才走过来的时候,杜锦宁就成心担搁了一会儿,此时排在了前面。看着前面的众考生脱衣脱鞋脱袜,查抄的法度跟县试一样,差役并没有对他们的身材高低其手,或者要求他们脱掉中衣光膀子查抄,她悄悄松了一口气。
大师都无语。
那人的神采这才从惭愧转为感激,朝杜锦宁行了一礼:“无妨。”
却启事此人的鞋在来的时候被挤掉了一只。只他家道贫寒,又没带家人,便是想找人要一双鞋子都不晓得找谁要去。本来还在纠结,要不要跟黄澄明说说,让他家小厮把鞋子让给他。听得杜锦宁说带了备用的衣服鞋袜,他天然大为欣喜。
杜锦宁内心一阵大汗。
梁先宽还没说话,一个陌生男人就吃紧挤地出去,对杜锦宁一揖到底:“杜案首是不是还带了鞋子?这位姓梁的兄台鞋没掉,杜案首你能不能把鞋子借给我?测验过后,我必然重重感激杜案首。”
杜锦宁回了他一个对劲的眼神,对差役回了个礼,客气了几句,便脱下外袍和鞋袜给他查抄。那差役草草查抄了一下,就将衣服还给了杜锦宁:“杜案首请吧。”
“一会儿你就呆在这里,叫鲁小北帮你拿双鞋过来。”杜锦宁叮咛汪福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