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嘉泽看她一眼,摆手道:“拿着吧,多出来的算是赏你的。”
杜锦宁浅浅一笑:“这书能得关少爷喜好,是它的幸运。”
门外则有人忍不住“噗嗤”一声笑,紧接着章鸿文就从内里走了出去。
她道:“我如果先把书册送给关少爷,关少爷再来帮我,岂不是要落人话柄?那些人就会说关少爷只为了那一本值二两银子的话本就替一个乡间小子说话,那岂不是寻上两本风趣的话本,少爷您也会帮他们的忙?到头来一个个求上门来,少爷您帮是不帮?不帮的话,固然于您没有大碍,但名声毕竟不好听,那可不就成了我的罪恶?如许的蠢事,我是不会干的,想来关少爷您也不但愿我这么干罢?”
恣川,是章鸿文的字,取自“鸿文无范,恣于川”。
杜锦宁笑了笑,拱手行了一礼:“小子心生枉念,叫关少爷见笑了。书院师资不俗,我自是内心神驰。如果能得关少爷的帮忙如愿以偿,小子定当再写两本都雅的话本感激关少爷。”
关嘉泽闻言饶有兴趣地打量了她一下,摸着下巴问道:“你既有求于我,方才怎的倒收我银子,而不是直接把书送给我?你这般小家子气,非得让我帮你把事办成了才给谢礼,你就不怕我一气之下懒得理你?你要晓得,小爷我不缺银子,缺银子的是你。就算你不拿书谢我或是卖给我,你总要卖到书铺里去的,书我总有得看,再说也不止你一人会写话本吧?你为得这一两二两银子就错失了一个机遇,值得么?”
书院里固然不是穿制式衣服,但大家都穿长衫,并且能到博阅书院读书的人,家道普通都还不错,即便不能穿绫罗绸缎,但粗布长衫也是能穿上的,没人有像杜锦宁这般,身上的衣服洗得都看不出本质了,还补丁撂补丁,一看就是贫苦人家的孩子。
关嘉泽这才闭上了嘴巴,上高低下又打量了杜锦宁一番,点了点头,非常附和章鸿文的话:“风趣,确切风趣。”然后又忍不住笑着问杜锦宁道,“如此,我倒还得感谢你为我着想?”
章鸿文非常无法地摇了点头,也笑了起来。
关嘉泽一把接过,直接翻开了就筹算看,可翻到一半,他的手就顿住了,抬开端来不美意义地朝杜锦宁笑笑,道:“太都雅了,我忍不住想晓得上面的情节。”
他不自发地张大了嘴巴,怔怔地望着杜锦宁,半晌回不过神来。
关嘉泽这会子也不看了,把书合上,再揣进怀里,又从荷包里取出一块银子,递给杜锦宁:“给你。”
杜锦宁笑了起来。
杜锦宁微一沉吟,就把银子收了起来,不待关嘉泽心中生出甚么设法,她就道:“银子我收了,下次我再送书过来,关少爷不消再给银子了,这一锭够两本书的钱了。”
如许的人,如何会跟关七少爷走在一起呢?
听得这话,关嘉泽定定地看她一眼,俄然就笑了起来。走到中间的椅子上坐了下来,一边伸手去烤火,一边问道:“我听章鸿文说,你想到书院来读书?”
“你们先在这等着,我出来通报一声。”关嘉泽领着杜锦宁和章鸿文上了台阶,便交代一句,本身进了屋里。
看看时候还早,她干脆又去上那次买肉包子那家店,买了一个大肉包子,揣在怀里找了个没人的角落,将肉包子吃完,这才往书院里去。
关嘉泽正沉迷在她那炫丽的笑容里还没回过神来,就听到这么一番事理很歪却恰好让人感觉还非常有事理的话来。
也不知是前次刷了一遍脸,还是关嘉泽特地交代过,明天守门老头儿虽没有直接把她放出来,但去帮她找人之前,非常热忱地把她请进了他那间斗室子烤火,又给她倒了一杯热水,这才进书院去找关嘉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