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禁足三日?”邹宁远冷哼,“槿儿但是差点连命都没了。现在撞伤了头,且……”
香雪声音有些发紧:“女人,它们,很凶。”
廊下的丫环们正焦心肠在廊下站着,不断地踱着步子。看到杜氏,心下稍安,忙迎了过来,大抵把里头的状况说了。
听闻这话,邹宁弘远喜过望,回身就朝青兰苑那边疾步而去。
邹元杺跪在屋中心,双手举高到头顶,一抽一抽地哭得悲伤。一柄戒尺落在她通红的掌心处。儒雅男人长身玉立,一手背到身后,一手固执戒尺,恰是二老爷邹宁远。他方才休沐归家,常日里暖和的面庞现在满是怒意,薄薄的唇抿得死紧,明显是气得狠了。
“但是老爷……”
“是。传闻一个多时候前就醒了过来,只先告诉了老太太。老太太身边的蒋妈妈已经去看过,确认无碍了,这才放出话来。”
她狠了狠心,将女儿拽着衣袖的手硬生生扒下来,恨铁不成钢隧道:“我说的话,你好好想想。若不想再遭罪,今后长点脑筋!”
杜氏一时候有些难堪,低着头不说话。
听她提及元槿,邹宁远紧绷的神采松动了些,忧心肠沉沉嗯了声。
“要的就是凶。不凶还不顶用呢。”邹元杺笑得愈发畅快了些,猛推了她一把,“还不快去。”
邹元杺瑟缩着往母切身后躲,却还是被父亲一把拽了出来。当即哭了,“爹,我再也不敢了,你饶了我吧。”
蒋妈妈是老太太出嫁时候带来的陪嫁丫环,跟了老太太多年,情分不比平常仆妇。若只是小事,断不会让她盛暑天里在外候着。
《女艺》是建国初时的女鸿儒所作。不吃不喝奋笔疾书,抄上一遍也起码要破钞上四五个时候。十遍的话,怕是一向不用心肠斗争到邹宁远下次休沐归家才气堪堪完成。
邹元杺没好气道:“扶我起来。”
砰的一声伴着啪的一声同时响起。灼灼骄阳透门而入,将内里的景象照得一清二楚。
杜氏看着他的背影,脸上划过诸多情感。最后统统归于安静,面无神采地朝外走去。
杜氏走后没多久,邹元杺就大声喊人。
香雪忙诺诺应了声,吃紧拜别。
“我爹去了那死丫头院子里,没工夫理我。我在这里是站着是跪着,你们不提,谁晓得?”邹元杺不耐烦隧道。直起家子后缓了缓,揉了下发疼的膝盖,问:“传闻,你哥哥新近养了两只大狗?”
“慢着。”邹宁远沉声道:“她做错了事,理应受罚。你先出去。”
杜氏的脚步顿时混乱起来,再顾不得斥责那小丫环,拎起裙摆小跑着往里行去。
“恰是如此。”
邹宁远忙立足逗留,待蒋妈妈靠近后,抢先问道:“妈妈此次过来但是有何要事?”
杜氏转头看了一眼。就这一刹时游移的工夫,邹宁远已经大跨着步子走到了她们身边。
看着面远景象,邹宁远心中诸多情感纷繁涌来。最多的,便是惭愧和歉然。
“撞到头了又如何样!”看到父亲那么保护堂妹,邹元杺气不过,插话驳了句,又忍不住嗤道:“她脑筋本来就有题目,顶多更傻一点罢了。”
香雪内心打了个突,“是。”
“你爹说的也没错,你确切是个没心的。”杜氏抬高声音道:“谁让你当众推她的?幸亏只撞到了墙边,虽流了很多血,好歹命保下了。那么多丫环婆子看着,全数指认了你,怪谁?”
大夫口中的“停滞之象”,说的便是元槿智力弱于平凡人的启事。乍一听闻这个动静,邹宁远先是一怔,继而大喜,“妈妈的意义是……”
二太太杜氏仓促走在树影班驳的道上。邻近白英苑时,身上的衣衫已经被汗水浸湿,黏糊糊地贴在身上,难受得紧。她拧了眉,正要让拿着团扇不住摇的小丫环使大点力量,便听院内里模糊传来木板击打皮肉的啪啪声。比那更清脆的,是女儿邹元杺的呼痛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