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辞没有听清,遂向她凑得更近一些,正要再听,却听身后的乔珩俄然大呼一声“阿姊谨慎”。
乔辞手中的油纸伞一松,伞面还未坠地,她已眼疾手快攥住那女子的手腕。
说实话,乔辞以女子之身为官,在官方看来属于惊世骇俗之举,是以她在官方的风评并不如何好,反观面前这女子松一口气的模样,只怕她所顾忌之人的名声比起她来更要差上很多。
乔辞凝眉思忖了一番,她所熟谙的人里头,仿佛还真没有如许的。
如许的景象过分诡异,在场的世人都忍不住倒抽一口寒气。
乔辞将那银簪踢走,阴沉着脸寒声道:“我也是女子,无需做那些怜香惜玉的事儿,你如果识相便乖乖的,莫要逼我对你用强。”
女子拉着身边的孩子一同跪了下来,长行一礼后并未起家,恸哭道:“还请乔大人帮民女伸冤哪!”
竟是个跛子……
“阿姊!”她怀中的孩子尖叫一声扑了上来,用牙狠狠咬住乔辞的手腕,一边咬口中还不忘模恍惚糊地哭喊,“你们这帮好人,放开我阿姊!”
随便披了一件外衫翻身下床,乔辞甫一推开屋门,便撞见了一个一样被这声音吵醒的人。
雨势愈发得大,水汽氤氲了面前的气象,统统都显得诡谲了起来。乔辞却一步一步走上前去,她向来都不信鬼神之说,也讨厌故弄玄虚之人。
乔辞眯了眯眼眸:“你说的那人长甚么模样?”
手中的油纸伞被雨淋得有些沉,乔辞斜了斜伞面,眸光划过一片被烧得乌黑的残垣落在女子身上,冷冷道:“你是谁,在这里做甚么?”
陈秋宜不介怀,乔辞却非常介怀,哂笑道:“那叶家是他的么,他说你能住你便能住?叶家人同意了么?”
叶家人不是早就死光了么,如何来同意?陈秋宜固然心中这么想,却不敢把话说出来,只换了个说法答复道:“我遇见他时,他正在撕贴在叶家门上的符纸,我觉得他与叶家有故,是以才如此冒昧……”
乔辞从不忌讳这些,抬脚正要上前,却被身边的孙管家拦住。
被仆人锢在一旁的孩子尽力蹬了蹬腿,尖声叫道:“好人,放开我阿姊,不然我咬死你!”
腐败夜在叶家的荒宅中烧纸钱,见到来人第一反应不是扣问而是脱手伤人,还对于能够助她遁藏所谓的“歹人”的官衙如此冲突,乔辞除非傻了才会信她的话。
乔珩也想到了这点,不自禁地打了个寒噤:“阿姊,如何办?”
如果故交,乔辞不成能不识得。心中劈面前人的身份有了个大抵的预判,乔辞答复她道:“这里确切是乔府,你口中的乔明府恰是家父。”
乔辞道:“我便是。”
她怔了怔,视野绝望地顺着皂靴向上,先看到那人弧线精美的下颌,而后落到微微勾起的唇角,再向上便撞入她略带嘲弄的凤眸当中。
乔辞现在已经浑身湿透,被乔珩扯着晃了晃,能感遭到发梢上的水都顺着脖子流进了衣服里。身上不舒坦,口气便也不耐烦了起来,向仆人们道:“把人都带归去,明日直接送到衙门去。”
“那人颀长身材,面皮白净,长得非常都雅……”未出阁的女子描述陌生男人的长相,总归是有些害臊的,陈秋宜红着耳垂想了想,又弥补道,“对了,他的腿脚有题目,走起路来有些跛。”
那女子的手中是一把古朴的银簪子,簪头磨得非常锋利,若非乔辞反应敏捷,现在只怕已经插入她的下腹了。
乔辞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抚道:“莫要惊骇,你回房间好好歇息,我分开一下,过会儿便返来。”
乔辞每年返来,都能发明叶家大门上多出来很多新的符纸,但是现在它们却一张都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