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高大的身形，那么刁悍的气势，那么浓黑的端倪……哪一道不是女民气目中的最爱？
可楚北捷的度量如此暖和，暖得叫人舍不得推开，在他密意的凝睇下，也舍不得说一声“不”。
已经到了该走的时候，可她竟然舍不得。
越扭捏心越疼得短长，越疼，娉婷越咬紧了牙关要走。
“我喜好你的琴。”
镇北王府内，低吟如歌。东林归乐两地的人儿，一个丢了魂，一个失了心。
“啧啧，天下最甘旨的早点。”
痛快地，舍弃了，具有了。
数落娉婷一顿，楚北捷的神采竟然一向都冷着。她不晓得，晚餐后楚淡然也被怒斥了一顿。他的反应比娉婷大，连夜为娉婷换了间上好的屋子，备好新丝被新枕头，还押了陈观止来诊脉。
“王爷……”她悄悄地唤着，忐忑不安地昂首看着他，“我不期望当王妃，可我……”
楚北捷粗糙的大掌在她脸上和顺地一抹，“好端端的，如何哭了？”
“王爷……不……”
唇被狠狠吻住，娉婷错愕的目光如导火线，将楚北捷的欲望燃成一片火海。
她心领神会，改口，“北捷。”
“不可的……”她低声挣扎。
像前日，楚北捷便不准她操琴，“昨夜里又咳嗽了？不消掩着，这么大的王府，内里的事我能不晓得？又不是请不起大夫，你瞒着我干甚么？”
悄悄一扯，丝带飘到床下，白净的肌肤暴露一点端倪，吞了楚北捷的灵魂，让他的热血从脚底涌上来，轰地冲上头顶。
那笑容印在娉婷内心，是甜的。
娉婷横他一眼，不平气道：“谁承诺嫁给你了？”
娉婷楚楚不幸地被他桎梏在怀，楚北捷的语气和顺如水，浸过她的口鼻，她几近站不稳，仿佛要融在楚北捷的掌内心。
“哎呀！”耳朵蓦地生疼，手上的筷子啪嗒一声掉到地上。
窗外，月正圆。
楚北捷不知想到甚么，笑容消逝了，浓眉微皱。他走出卧房，悄悄掩了门。
“我……”
“王爷……”
楚北捷握住她的手，仿佛要将她的手揉碎似的，深黑的眼睛直盯着她，沉声道：“嫁了我，再不要分开。”
走，必然要走。
“啊！”娉婷轻呼着翻身。楚北捷守株待兔般把她抓个正着，搂着她的腰，狠狠吻上她鲜红欲滴的唇。
泪珠在眼眶里打转，娉婷还是抬头，舍不得挪开目光。
可她……可她是必然要走的。
娉婷向来高傲的沉着现在逃得无影无踪。
川资没有，但楚北捷送她的两三个镯子已经够使了。
过了十月，春季到了。树上的叶子眼看着一天比一天黄，再过不久就会悠悠飘下，归到根旁。
娉婷沉默了。她水灵灵的眼波哀怨地转了一圈，心头不知不觉众多着酸和痛。离了，明日便要离了，这不是归乐，这是东林。面前男人的千军万马踏毁了她发展的处所，他虎视眈眈地看着归乐，用计促使大王毒害敬安王府。
四周的氛围仿佛被他冷冷的威势搅动起来，狼籍不安地翻滚着。
“嗯，不过从小被卖到归乐罢了。我畴前最爱吃这道菜。”她为楚北捷夹了一块放到他碗里，“王爷也尝尝吧。”
话到半途，又咬住下唇。楚北捷和顺地抚过她的唇，“说下去。”
“不甚么？”楚北捷邪气地低笑，含着她精美的耳垂，详确地舔着，“我早就认定你了，你想跑也跑不了。今后，我上疆场也带着你去。”
她是阳凤，归乐的琴伎，一个逃窜的侍女。
“我们对月赌咒，永不相负。”
“哦？”
本身的坚毅，本身的身子，都抛到脑后。明日起无缘再见已是幸事，说不定还要在疆场厮杀时刀剑相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