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灼惊诧，仿佛未曾推测娉婷不知情，脸上掠过一丝难堪，当即转了口风，言语闪动道：“我也只是模糊听少爷说过两回，仿佛是说……这个处所固然是王府多年前暗中安插的财产，但毕竟在归乐国境内。现在大王仍在追捕敬安王府，还是谨慎点好，早日去……不晓得去哪。”他不天然地笑了两声，猛拍额头，“哦，少爷交代我的差事，我现在都没有办好呢。”
“变了？”娉婷含笑，指头一动，惊飞憩息的胡蝶。她转头，“谁变了？娉婷还是姓白，还是跟着少爷，还是每天操琴吟唱。”
冬去，春来。
“王爷反面我们一道。”
肩后俄然被人重重一拍，娉婷一震，蓦地回身。
何侠点头道：“胡涂丫头，你就只把他的话记在心上？”
“敬安王府将来如何归宿，少爷和王爷筹议过没有？”
娉婷眼波转到这把古色古香的百年宝剑上，伸出纤手摩挲着，痴痴反复，“离魂？”
“少爷……”娉婷咬紧贝齿，颤了一会儿，才挤出话来，“你疑我？”
“我们现在也很好。”
翠环明珰，本日安在？
相互欺瞒，用计诱骗，也不是假的。
离魂？
“少爷说甚么？”找反响音，她气若游丝地问。
娉婷怔怔看着何侠，半晌后笑了出来，“少爷比来好忙，如何也见不着。”
冬灼嘿嘿笑着挠头，瞥她半晌，坐下捧起茶碗，“我来看看你，趁便哄你欢畅。你倒好，一见我就板起脸来经验。”
“那王爷在甚么处所？”
“甚么？”娉婷细心一看，竟然是楚北捷留做信物的宝剑，“这是两国信物，怎可交给娉婷？”
晓得上面的侍女确切不晓得甚么，她便想出房找少爷，却被人拦在门口，“姐姐要找小王爷，我们去请吧。”
“楚北捷有一个风俗，每上疆场，腰间摆布皆系剑。此次留下的信物，是他左腰之剑。”何侠稍顿，沉声解释，“这剑，叫离魂。”
何侠低头不语。
怎能健忘楚北捷？春光明丽，恰是折花入鬓的佳时。
“我当日不明白他为甚么把最看重的左腰之剑留下，而不留次之的右腰神威宝剑。这下总算明白过来了。这剑是他留给你的，现在的你，已经离魂。”何侠将宝剑塞到娉婷手中，再长叹一声，走出房门。
“不晓得呀。”
“楚北捷对我早有狐疑，他批阅公文时我固然也在房中，但上面写些甚么，是一个字也看不到的。”
数日不见何侠，动静仿佛被隔断般。娉婷看不见四周，不管远近都是一片苍茫。
一阵砭骨的酷寒绕上娉婷心头，像绳索一样勒得她呼吸蓦止。
不久，客岁染的旧疾又发。
“他虽是敌将，但他这句话我是信的。”娉婷荏弱的目光落在何侠脸上，轻声道，“少爷是当世名将。”
很难让她不心寒。流落在外一段时候，本身身边怎会有如许大的分歧？
“哈哈，又在发楞？”冬灼做着鬼脸，看清娉婷的神采，顿时咋舌收敛笑容，“唉，唉？如何哭了？”
娉婷问：“我们去哪？”
地处归乐和北漠边疆的一处大山庄内，娉婷倚窗而立。
何侠凝睇着她，直到她耐不住这探听的目光侧过甚去，方从身后取出一样东西，递到娉婷面前，“给你。”
为甚么心肠软成泥，化成水？
“他说：‘你是何侠贴身侍女，莫非不晓得他是当世名将？甚么是名将，就是能分清孰重孰轻，就是能舍私交、断私心。你白娉婷纵使再聪明聪明得他欢心，也……也算不得甚么。’”
陌生感骤生，回思，真不能怪少爷和冬灼。
“你到底是个如何的人？”娉婷抬头，对云轻问，“你恨我，还是爱我？临别前的一言，是不舍，还是断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