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谭倒在地上,又惊又惧,颤声道:“本丞相是传达王令之人,你这是谋反。”楚北捷身后几个贴身亲卫一拥而上,将他紧紧缚了。

桑谭神采剧变,“绝无此事!谁……谁漫衍如此谎言?”他藏在袖中的双手此时抖得短长。

楚淡然在他身后冷冷道:“左丞相从未带军,不晓得虎帐中的端方。我们凡是碰上不肯服从的俘虏,都会先剥去其衣服,任兄弟们取乐一番,再行拷问。”

桑谭老脸涨红,像胀皮的青蛙般瞪圆了眼睛,翻了几下白眼,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瞬息之间,来驱逐镇北王入城的驱逐团成了一地被绑得紧紧的“粽子”。

“哈哈……”不等桑谭答复,楚北捷仰天长笑,脸上掠过一丝没法用言语描述的悲忿,半晌后收了笑声,暴露肃容,沉声问,“镇北王府,是否已经被抄?”

“不信。”

楚淡然闻言猛震,惊诧看向楚北捷。

“王爷……”楚淡然在楚北捷身边垂手站立,压着嗓子道,“将士们分开故乡有一段日子了,个个思乡心切,现在俄然被号令留在这里,恐怕会有人趁机肇事。十万精锐,出了事可不得了。该如何办,请王爷唆使。”

敢在大名鼎鼎的镇北王面前扯谎还能面不改色的,天下恐怕只要阿谁女人。

“你信赖本王与两位王子的死有关吗?”

楚淡然踌躇半晌,决然道:“大王会信。遵循王族担当规例,若大王无后,王爷就是王位的担当人。教唆下毒的是曾和王爷有友情的女子,加上王爷现在率雄师返来,大王怎能不疑?”

楚北捷任他若狂犬似的吼怒半天,眉头都没有皱一下,凝睇着地上带着暗青光彩的箭矢,幽幽问道:“这毒箭,是大王的授意?”

桑谭越笑得亲热,世人越觉内心发沉,“一网打尽”这四个字,竟不约而同冒上心头,纷繁握紧腰间宝剑,目视楚北捷。

“你信本王会害两位王子?”

“说吧。”楚北捷站在原地冷冷道,像甚么也没有产生过似的。

虎帐中没有女人,十万兵士禁欲多月,猜也猜获得这“取乐”二字是甚么意义。酷刑鞭挞也就算了,他若真被剥了衣服受了那等屈辱,即便死了也没有脸面见地下的祖宗。当即浑身颤抖,再也逞强不起来。

楚北捷耸峙的身躯仿佛永久不会微倾,薄唇微抿,刀削似的表面在落日中如铁铸般没有一丝神采。悠悠望向远方宏伟瑰丽的都城,楚北捷淡淡道:“桑谭,答复我一个题目。”

楚北捷接到凶信,仓猝领兵返国。一起飞沙走石,终究回到东林都城外五十里,却被早已等待在此的左丞相桑谭拦住。

跟从桑谭一起来的数十名宫廷侍卫更不消说,尚将来得及有所反应,身边几百把明晃晃的利剑同时出鞘,已将他们团团围住。

楚淡然骇然止话,低下头去。

两位王子,大王独一的两位王子,中毒不治。小小的年纪,不敷十岁,还没有资格埋入东林王族寂静厉穆的王家坟场,只能遵循东林俗例,火化后将那捧骨灰撒入江河,随六合而消逝。

一片暮气沉沉。

楚北捷不屑道:“毒箭射出,不管是否能要本王性命,你身在我十万精兵包抄当中,也必然死无葬身之地。不敢脱手,怕死就怕死,竟还说出好笑的慷慨之辞。”

“停!”远远瞥见东林王旗在仿佛呈褐色的半空中有力招展,楚北捷举手,喝停身后的步队。

楚北捷脸上不冷不热,双手举过甚接了王令,站起来。

桑谭不动声色,悄悄咳嗽一声,对楚淡然道:“本丞相宣读的王令,将军没有听清吗?将士由富琅王统管。”

桑谭被他冷冽如冰的语气冻得一颤,面前这位是杀人如麻威名震慑四国的东林第一虎将,眼下又率领着十万方才从疆场上返来的精锐,现在若说错一个字,镇北王杀他这个常日威风八面的丞相就如捏死一只蚂蚁。他不敢打仗楚北捷锋利的目光,低头道:“王爷叨教,桑谭必然言无不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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