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了,你也早点睡吧。”何侠叮咛了一声。
何侠回耀天公主一个宠溺的笑容,并不作声,只用和顺的目光抚摩着她的眼眸。
娉婷受了嘉奖,并无对劲之色,恭敬答道:“娉婷现在住在驸马府。公首要听琴,随时唤我就好。”
耀天公主愣了一下,道:“我不该命她操琴的。”暴露歉色。
“是……”醉菊固然应了一声,脚步却不肯挪动,咬着下唇,焦心肠打量房间四周,目光在桌上的小石像上停了一下。当即盘算主张,若娉婷遇了伤害,就抓着这个往何侠头上砸畴昔。
“不必了。”耀天公主满怀柔情而来,现在兴趣全无,强笑道,“只是来瞧瞧驸马,本来就不筹算过夜的。”
醉菊严峻到几近没法呼吸的时候,何侠终究停下摩挲娉婷的脸,从床边站了起来。
何侠锋利的眼神看向神采惨白的醉菊,皱起眉,“呆看甚么?连宽衣都不懂服侍吗?”娉婷还是和昔日在敬安王府一样,待侍女过于驯良,由着她们爱做不做,把贴身服侍的人放纵得没有一点端方。
夜深人静,孤男寡女,又是在私密的卧房里,恰是叫天不该叫地不灵的时候。如何侠对娉婷起了肮脏心机,那可如何办好?
何侠已经坐上床沿,将剩下的半边垂幔放下。
“那……”耀天公主悄悄叮咛,“都弹来让我听一听吧。”
娉婷公然端坐了,又勾了弦,悄悄一挑。
春光,夏色,秋虫,冬语。
何侠心中不悦,又不好作声,眸光微黯,脸上却不动声色,仍坐着静听。
幔内传来轻微动静,仿佛何侠真将娉婷抱住了。醉菊的神经绷得紧紧,竖直了耳朵,娉婷竟没有作声,仿佛又睡去了。
她仍不放心,用指尖谨慎翼翼在幔沿挑开一个小口,窥测出来。
悄悄按住琴弦,再谙练地一挑指。
娉婷点点头,闭目用心,养了一会儿神,再展开眼时,眸中已多了一种不容忽视的自傲和神采。
你再不来,就要大事不好了!
沉寂中,却闻声娉婷迷含混糊问了一声:“少爷?”隔了一会儿,又喃喃道,“如何过来了?”
“驸马爷……要在这里宽衣?”
何侠想了想,问:“《春光》,如何?”
《春光》奏过,《夏色》过去。秋正瑟瑟徐至,苍而不凉。
醉菊瞧在眼里,攥紧垂在腿侧的拳,心一阵狂跳。
何侠的心早就悬起,忙伸手制止了,转头向耀天公主道:“公主,现在恰是夏季,听《冬语》更添寒意,远比不上前面的《春光》、《夏色》、《秋虫》成心机。不如不听那《冬语》,留一点余韵,权当回味?”
耀天公主不再反对,暴露女儿娇态,灵巧地让他携了手。
王爷,这可如何办啊?
耀天公主貌似甚欢,点头笑道:“那最好了。还能再弹吗?”
何侠身为武将,技艺敏捷,这么一砸一定能有效,说不定本身还会没了小命,但只要能坏了他的兴趣也是好的。
何侠和顺地笑起来,“公主多虑了。我们是伉俪,永久都不成能是外人。送到王宫怕人笑话,那就让为夫送公主到大门,总不会这也不可吧。”
夜已深,大地一片沉寂。
醉菊袖中握着小石像,满手盗汗。等了好久,幔内陡峭均匀的呼吸声模糊可闻,像真的睡着了。
娉婷试了一下音,感觉心已经静下来,昂首问:“公主想听甚么曲子?”
“是的。《春光》,《夏色》,《秋虫》,《冬语》。”
娉婷喘气渐重,肩膀摇摆了几下,竟向后软倒。何侠暗叫一声不好,蓦地从椅上跳起,刚好将差点倒在地上的娉婷接在怀里,色变道:“娉婷!娉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