固然疼,醉菊却一骨碌爬了起来,顾不着看本技艺脚上的伤,一把扶了娉婷,急道:“如何了?摔着了没有?”
“哦。”大娘担忧地朝房里看看,小声地问,“现在好点了吧?”
“别问了,快借我!”醉菊取了针,仓促回房,点起烛火。
娉婷这才放手,她早疼得浑身有力,一放手,便独自倒了下去,被汗黏湿的青丝散了一床。娉婷闭上眼睛,腹中微微一热,随即又是一热,醉菊仿佛持续扎了几处,俄然间,痛苦像不再暗藏似的从地下一股脑狠恶地涌了出来。
帮手重新清算了屋子,摆好家具,人都倦了,才入屋里歇息。
“实在是没有啊。”
醉菊这才松了一口气,“吓死我了。我们快归去吧。”
“好多了。大娘睡去吧,没事的。”
“那是前天的,现在是明天的!”凶横地截断了白叟的话。
两人回到小屋中,看到到处都被翻得乱七八糟,家具东倒西歪,哑巴大叔呆呆地坐在角落里。大娘正哭得悲伤,见了娉婷和醉菊,抬开端来,停了哭声,暴露难以开口的神采讷讷道:“女人,你们的承担……”
梦正苦涩时,一阵刺痛却不知从哪传了过来,醉菊在梦中挣扎着,像是手疼,又像是脚疼,垂垂地,这阵痛苦好像从水底浮到了水面,连带着把她也带出了梦境。
抱着娉婷和醉菊的承担,一行人骂骂咧咧,扬长而去。
“没有。”娉婷揉揉手脚,点头道。
大娘刚被吵醒,迷含混糊道:“我们贫民,那里会有甚么银针?”
醉菊一把抓住大娘的手,“银针!你们有没有银针?”
“我在这呢,别怕。”醉菊也慌了,声音不由得颤抖了起来,摸索着抓住娉婷的手,默听半晌,神采煞白,“我的针呢?”翻身去找,才记起承担已经被人抢了。因而连外套也顾不上披,仓促忙忙跑到两个白叟家的房门前,把门敲得咚咚作响,喊道:“大娘!大娘!快醒醒!”
“醉菊……醉菊……”乌黑中娉婷的嗟叹声显得非常痛苦。
“你身上有甚么处所不舒畅吗?”
娉婷也摔得懵懵懂懂的,被醉菊扶起来后,才感觉脑筋复苏了很多,点头道:“没甚么。”想了想,仿佛忆起刚才摔下时也撞到了那里,却觉不出那里疼。
“我们都晓得了,怪不得大娘和大叔的。再说,内里也没甚么东西。”娉婷温言劝了两句,总算让白叟家收了眼泪。
“没有。”
大娘急道:“大爷,大爷,这不是我们的东西。这是两位过夜的女人……”
大娘慈爱的声音现在变得错愕惊骇,“官大爷,本年的税,我们前天赋交上去啊……”
咔嚓的断裂声传来,仿佛是谁将老旧的木门踹烂了。
赶了一天的路,投宿后又去采药,还遇着不竭的不测,醉菊实在比娉婷还乏,头一挨枕,打盹虫当即澎湃而至,不消一会儿的工夫,便将她密密实实埋进梦境。迷梦中重见徒弟严厉的脸,藏着笑意的眸子倒是极慈爱的。一会儿后又仿佛回到了隐居别院的梅园中,一个影子恍恍忽惚在前面,仿佛正望着明月。梦一个连着一个,希奇古怪,甚么都有,都淡淡地披发着温馨的味儿,像面前有几十条道,她却晓得每一条道的绝顶都是好的。
醉菊叹了一声。
她把两指按在娉婷手腕上,埋头听脉,俄然“嗯”了一声,迷惑地看一眼娉婷,问:“可有那里不舒畅?”
“啊!”娉婷一声惨叫,像虾米似的伸直、挣扎,待缓过劲后,仿佛好了一点。她蹙眉感受着,仿佛腹中的痛苦涌出来后,又从涌出来的裂口处悄悄缩了归去。
娉婷半天没作声。
“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