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娉婷最后一个机遇吧。让娉婷用究竟向你证明,娉婷毫不会做让你悲伤的事。”

“你要再不听我的话好好背兵法,我就奉告王妃去。”

阳凤见她连站都站不稳,神采非常,焦心肠问:“你要去哪?”

“茫茫天下,你能去哪?”阳凤紧紧握住娉婷的手,哽咽着道,“想起你一个女子在外流落,我今后如何睡得放心?归乐王在赏格抓你,楚北捷只当他两个侄子是你害死的……”

反几次复,喃喃着,爱意满满的目光,柔得似那夜的月光。

王爷去了……王妃去了……

这是梦,醒不过来。娉婷在梦中,怔怔吃着一颗又一颗的野果,光彩如此都雅的红果子,为何每一颗都比上一颗更苦涩,苦不堪言?

“畴前?”娉婷失神地神驰半晌,眼中规复清冷,淡淡道,“不错,畴前我们制出那药时,你亲口对我说,这药会毒害小孩,有损天道,我们只能用它当迷药,不能用来杀人。”

娉婷晶莹的眸子紧紧地盯着何侠,她不知从那里生出的力量,竟渐渐站了起来,走近何侠,仿佛要将他每一根毛发都看清楚。娉婷深深望进何侠不见底的眼眸半晌,在唇几近贴上唇的间隔,一字一顿道:“少爷的话,娉婷还会信赖吗?”唇角逸出一丝黯然笑意,回身沉声道,“从娉婷分开的那日起,敬安王府和娉婷再没有半点干系。何公子请回吧。”

他们商定好的。

有人扒开她的脑筋,狠狠撕着内里的统统,用指甲抠,用锋利的牙咬。

但该面对的,终归不能回避。

永不相负……

房内突然温馨。

思路随风飘到千里外已成废墟的敬安王府……还记得那一天,慈爱的王妃牵着她胖胖的小手走到正低头练字的何侠面前,笑道:“瞧,多讨人喜好的女娃娃,和我们敬安王府有缘呢。侠儿,你晓得甚么是缘分吗?”

阳凤仿佛被刺了一刀,抚着微凸的肚子猛退两步,寂然跪倒,泪水盈眶,凄声道:“我将药送去王宫……半夜又俄然被大王召去,问我可知此药可否毒死未成年的孩子……大王说东林王昏倒几天并不能使东林真正大乱,假定东林落空两位年幼的王子,内哄会持续数年……娉婷,以后我被囚在王宫里,甚么动静也传不出来,真的一丝风声都传不出来啊!则尹……则尹又不在北崖里……”她担惊受怕多日,现在再也忍不住地放声大哭起来。

想到这里,娉婷内心空荡荡的,连痛恨的力量都落空了,失魂落魄道:“少爷恨何肃无可厚非,可为何要和北漠王勾搭,害死东林王的两个王子?假定东林内哄清除,北漠当即大祸临头。”

阳凤偶然看快把小客堂堆满的各色金银珠宝。她一向担忧娉婷不堪刺激会一病不起,这数日见娉婷竟出乎料想地固执,定时饮药进食,也未曾见她暗中抽泣伤身,身材也垂垂好起来,总算放心了一点。

“楚北捷啊楚北捷,你这个傻子!”凄厉的笑声,震得双耳发疼。

阳凤不忍心肠别过脸去。

她怔了很久,似想起甚么,挣扎着起来,阳凤向前扶她,被她悄悄摆手回绝,本身咬牙撑着椅子站起来,沉声道:“备马。”

她很瘦,瘦得不幸。满脸蕉萃,再不是昔日在敬安王府将笑声扬到半空的小丫头,蕉萃得令民气碎。

“娉婷已不是当日的娉婷。”娉婷惨笑,微顿,幽幽地问,“少爷还是当日的少爷吗?”

阳凤沉默半晌,终究幽幽叹道:“你不消去找他,他就在大将军府内。自从你被送返来,他就一向在等你醒来。”

娉婷并未如何侠预猜中那般震惊,只是悄悄问:“王爷王妃已去,少爷对将来有甚么筹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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