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孤芳不自赏（钟汉良、Angelababy主演） > 第37章
次日凌晨精兵尽散，百姓们浑浑噩噩地在各自家中被关了一晚，只晓得昨夜火光通天，杀声不竭，但大王还是大王，王宫还是王宫。
“烧了？”
楚淡然略微不安地回道：“部属拿着信出门，她俄然在前面说等一下，把信又拿了归去。部属觉得她还要加一两句话，安知她点了火折子，把信就那么一递……”
水绿山青，犬吠炊烟。
楚淡然不说话了，垂下头，看着本身的脚尖。
过了冗长一夜的楚北捷，现在正坐在车中闭目。
隔了好久，才听到感喟，“我本该杀了她的。她骗我，欺我，毒我亲侄，天下有谁比她更该杀？”
除了攻城时的对峙和少数人顽抗外，死伤未几。并且以后即有王令下达，命官员厚加抚恤。
黄尘大道上并没有留下一具尸身。
日出日落，看火烧云红透天涯，听鸟叫虫鸣委宛起伏。
楚北捷黑眸深处动了动，却半晌没吭声。
余怒未息，霍然站起，走到房中大柜前，将一起上珍而重之，谨慎翼翼庇护着的凤桐古琴拿起，奋力砸到地上。
楚北捷也不是小人，饭食衣裳定时送来，虽不丰厚富丽，但也不刻薄。
“我楚北捷，不是为了女人而健忘骨肉存亡仇恨的男人。”
东林都城一夜易了两次主，只有身在此中才明白这一夜的惊心动魄。
楚北捷久久不语，过了好一会儿才沉声道：“娉婷，答我几个题目。”
黄尘通衢中，一队没有旗号的车队缓缓而行。
大师内心都明白是如何回事，叩首大喊万岁。
“她在哭吗？”
“王爷叨教。”
“回禀王爷，没见她拭泪。”楚淡然弯了哈腰，谨慎道，“只是，偶然候唱歌。”
“我记得的。”楚北捷点头。
“故乱世，方现豪杰；故豪杰，方有才子……”她临水照花，对月弄影，低吟浅唱间，怔怔望向东厢那头，俄然失了端倪间的闲淡，仓猝别过脸，又唱，“何如狼籍，何如狼籍……”
东林大事已了，经此一役，东林王不会再思疑是他殛毙了两位王子。
“你可记得，你曾发誓毫不伤我家人？”
娉婷不惊不惧，灵巧地站在面前，就像第一次跪倒在他面前，唱“才子豪杰，兵不厌诈”。眼眸还是会说话般晶莹透辟，流光四逸。
通俗的双眼缓缓眯起。
“你可晓得，东林两位王子是我骨肉亲侄？”
只是，这西厢中，至今空荡荡。
低低地唱，悄悄地叹。
无人知，西厢一副小巧心肠，能论天下事，弹奏天籁曲，一计窜改北漠岌岌可危的悲惨运气，却换来肝肠寸断，欲哭无泪。
“那……”娉婷清楚地吐字，“白娉婷今后就是楚家的人了。”
而毒药，出自她的手。
“说了甚么？”
落日西下。
“誓词犹在……”娉婷盈盈走向前，伸手，递到楚北捷面前，动情道，“让娉婷随王爷到天涯天涯，今后荣辱都由王爷，存亡都由王爷。”
“是。”娉婷纹丝不动，吐出一个字。
楚北捷发明，本来心和握剑的手，并不是永久符合。
娉婷听出楚北捷话中恨意，挤出一丝苦笑，“我明白的。王爷说的，娉婷都明白，既然王爷找到娉婷，娉婷避无可避，干脆性命也交由王爷发落。”
娉婷看他一眼，瞳中柔光闪动，叹道：“我晓得。”
他握过这手不下千次，赏玩赞叹，记得它暖和光滑，工致细嫩。
“北漠特工用的药，是你所调？”
通衢凹凸不平，马车颠簸，一步一步，离畴昔渐远。
只是，自从那一天后，她再没有见过楚北捷一面。
楚淡然不敢怠慢，命人扫起碎木，用布裹成一包，亲身送了畴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