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巨响如雷,光柱冲天,流月古城亮如白天,迸发的光芒掩去漫天流霞。矩木神树亦仿佛为之摆荡,动员整座流月城收回巨兽般的轻颤。

祭台下,廉贞祭司华月手中箜篌幽光泛动。她所凝水箭并不敷以对抗赤色法阵,只能略为管束,箭阵力尽,箜篌曲调一转,绵绵噪音如水泻地,变幻无形甲胄,将破军包裹此中,为其加持灵力。

声音远远送出,激起阵阵反响,四周却一片沉寂,世人或许仍沉浸于方才的异变,无从应对。

破军身侧女子,度量箜篌,身形曼妙,脸孔深藏,谛视着沈夜的一举一动,她是廉贞祭司华月。

他是破军祭司。

众祭司相顾无言,相互能瞥见对方眼中的惊骇。

沈夜面色沉寂,从两列祭司间走过,登上最后两级台阶,于祭台前立足。他抬开端,抬头望向遮天蔽日的矩木神树,眼神凝定,思路似已透过巨树,飘向深远苍穹。落日被矩木层层枝叶掩蔽,照不到他身上,令他好像黑中之黑、暗中之暗,吸附兼并没了祭坛高台上的全数目光。

沈夜垂下视线,看一眼赤霄尸身,眼中无一丝情感。

赤霄抬手施咒,五指收拢,光墙聚合,一面光盾平空呈现。

城体分为数区,凭借于枝干之上,叠栉错落、法度森严,远了望去,好像一座浮空堡垒。

那两名祭司的咒语恰于此时完成,身势一动,称身扑出,顷刻之间,通体血光迸溅,挥洒、涌动、闪现咒文,白光冲天而起,一座赤色法阵刹时成形,势如无形樊笼,正将沈夜监禁其间。

破军如若未闻,轻抚右胸,身材微微颤抖,望向被困于法阵的沈夜,神采凄然。

赤霄身形微晃,化解光墙震势,终究立定台前,眼底模糊泛出赤色,暴戾狠绝——沈夜之下,流月城公认最强的两位高阶祭司无声对峙,强大的灵力流转、爬升,一如弓弦不竭拉满。

赤霄疾冲之势撞上光墙,收回轰然巨响。顷刻间,碎玉之声裂空而至,万千幽蓝飞箭平空闪现,暴雨般向赤色法阵倾泻,法阵光芒为之一暗。光墙消逝,现出墙先人形,只见一人旋身翻转、后退,踞伏在地,目光清定,望向火线。

大祭司沈夜拾阶而上,一身黑底金纹祭服,胸佩黄金咒佩,安闲自如,华于世人。

残阳似血,透过脉脉枝叶,流火熔金,浸润参天矩木——这一棵太古神树,枝干扶疏,根节盘错,仿佛血脉筋骨,联络陈腐庞大的都会。

沈夜轻声感喟,微不成闻,登上高台。环顾一周,回身、止步,瞳孔遽然收缩,利箭似的目光射向一隅——

破军以余光缓慢一瞥,眼中厉色乍现,双手合拢,十指缓慢结印,灵力喷薄而出,化为一口庞大光刃。唰,光刃一抡,斩向法阵关键。

“……然,天机祭司赤霄、开阳祭司崔凌镜、天同祭司雍门狄三人,鼠目寸光、图谋不轨,已被本座正法。从本日起,废此三人席次,灭其三族,其同姓宗族百年内不得踏出神殿半步。”

“哈哈哈哈!”赤霄多日策划终究胜利,纵声大笑,“你们输了!这流月城,从本日起,统统由我与沧溟城主做主!”

他的舍命相护,毕竟不抵赤霄策划已久的尽力一击。

“我流月城烈山部自上古至今,未行不义之举,却遭诸神弃置,受困北疆瘠薄之地,更饱受疾患折磨。”沈夜的声音刻毒、安静,不容置疑,“今蒙外界使者来临,诚为流月城之大幸。本座已得沧溟城主首肯,将与使者勠力合作,率诸城民破困而出,迁往下界繁衍生息。此事关乎我烈山部存续大计,不容差失。”

一声轻响,如帛坠地。

赤霄倒下,双眼圆睁,他的躯体已从内融作空壳,神态却还没消逝,暗淡瞳子映照出沈夜的影子——大祭司死而复活,傲然矗立,法袍随风骚转,仿佛涓滴未损——绝望和惊骇覆盖赤霄,他徒劳地挣扎,但是有力禁止生命的流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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