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暗想,小狐狸就是小狐狸,爱吃鸡,就那么点儿掺在粥里的鸡丝,都能津津有味。
霍以骁:“……”
哪家有端方的客人,这个点翻墙登门的?
霍以骁气了会儿,抬起视线看温宴。
霍以骁气得不想说话。
他气的是这个!
绕过落地罩,霍以骁看向温宴。
非论有没有人拆台,她就尽管先把胡话提及来,归正他都不信,小狐狸本身说欢畅了就行;
霍以骁垂着眼皮子,没好气地想,没心没肺!
霍以骁双手抱着胳膊,嗤得笑了。
温宴眨了眨眼睛。
温宴委曲得应了声:“歹人都有胆量到定安侯府行凶,又已然到了我屋子外头,岁娘不开门也拦不住……”
“岁娘说,我畏寒,前回骁爷走时就不让我送,怕中屋不及这间和缓,”温宴又道,“晓得我一早要送汤圆到驿馆,骁爷点了一夜的炭盆,为我这身子骨操透了心,我若不听话,万一冷了,倒是伤了骁爷给我送粥的美意。”
岁娘如获大赦,从速躲去中屋了。
霍以骁走到屋外廊下,收了伞,拿伞身在门上悄悄敲了两下。
温宴和岁娘在扳谈着甚么,霍以骁听不清楚,他在炭盆边站了会儿,都不见温宴从里头出来。
“……”霍以骁睨她,没好气隧道,“吃得还挺香。”
温宴忍着笑用鸡丝粥,等吃完了再哄也来得及。
他气得仰倒,温宴还跟个没事人一样,他得不偿失。
他已然晓得温宴体质,岁娘别说是开一条缝了,不开门只问来人都是平常。
温宴慢条斯理咽下,道:“歹人不会拍门……”
等他一拍门,岁娘直接开。
见霍以骁高低打量她,似是一肚子不对劲,岁娘从速解释:“骁爷,女人怕冷,门开得大了,热气全跑了……”
而他晓得温宴在讲故事,还是被这么不消心的胡话说得哭笑不得。
温宴内心这么想,嘴上却不能这么说,揣摩着霍以骁的脾气,道:“我本是想去中屋的,叫岁娘拦了。”
温宴一手支着腮帮子,一手拿起勺子,拨了拨碗里的鸡丝:“她不拆台,骁爷就信了?”
温宴抱着碗,一口接一口,神采愉悦。
可看着霍以骁,岁娘只能硬着头皮点了点头,把嘴角弯成黄嬷嬷指导之下,宫中侍女最文雅、最得体的弧线:“是……”
小小年纪,比太妃娘娘的身材都要金贵了。
霍以骁本身不感觉甚么,但怕冷怕出病来的温宴必定吃不消。
她家女人,如何说一茬是一茬的,这跟她一点干系都没有啊!
霍以骁面无神采清算着披风。
还说不是个过河拆桥的,等温宴晓得温子甫要调去都城了,那桥刹时就能化整为零。
江南的雪子随风,风有多大,它们就有多飘,只那么一顶伞,压根遮挡不住。
熙园里的灯没有熄。
温宴坐在罗汉床上,腿上盖着厚厚的锦被,边上放了个矮几,那碗鸡丝粥就摆在上头,她拿着小勺,正送粥入口。
霍以骁把食盒递到了岁娘手上,打断了她的话:“拿出来吧。”
很快,里头传来脚步声,门被拉开了细细的一条缝。
“唉?”温宴眨巴着眼睛,看了眼霍以骁,又看了眼粥,“跟甚么来往?跟我的汤圆?”
两人都没有说话,屋子里悄悄的。
既然拦不住歹人,那也不消多此一举问来人身份,来的是端庄人,得开门,来的是歹人,别人会踹门。
霍以骁听得脑门发胀,这都是甚么?
当然,这并不是霍以骁活力的点儿。
温宴放下了勺子,冲他笑了起来:“骁爷特特送来的,必定香啊。”
“礼尚来往。”霍以骁道。
小狐狸胡编乱造,明晓得这话假得都边了,还敢往外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