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起刀落,他斩开了玄色的长夜。
传送阵启动了——昏惨惨中,暗中如天幕坠落,没顶而来,劈面砸下,沈竹晞没有再收回一声,便合上双眼,堕入悠长的昏倒。
或许,这就是闭幕了吧。
陆栖淮一向没有发言,只是定定地看着他,门外隐族军队和白骨交缠厮杀,对峙不了多久,但是,他仍然没有开口。
两侧渐次扬起的笛声如同海潮不平不挠拍打着堤岸,沈竹晞力在他身边,早已提早封闭了六识五感,岿然不动如盘石,循着本能杀伐。他踏在府邸大门前的中间点上,以一根颀长锋利的白骨支撑身材。
沈竹晞顺着雪原冷风施施然收刀,瞥见地面上有人闷哼着猝然滚落。
他携着沈竹晞快速掠进府门,单臂揽紧了他,沈竹晞发觉到他身材里浪荡的混乱灵气,不觉一惊——竟然是,竟然是两伤神通!陆澜要做甚么?
但是,疲劳在地的隐族人双目怒睁,染血的双手死死地卡住他的腿,在他染尘的鸦青长衫上印下深深的血指模。沈竹晞勃然大怒,一刀提起削下他头颅,但是,在头颅骨碌碌滚圆的半晌,那垂死的人竟然用指甲重重地掐进了他的膝盖。
剧斗中,他无觉得继,幸亏陆栖淮已经缓过来,再度吹响玉笛。在抬手的前一刻,他冰冷如玉的指节划过沈竹晞掌心,缓慢地掠过扣出一个箭头。
“走吧!”他把沈竹晞推动狭小的井壁,谨慎地放手,俯视着少年缓缓滑落。
“陆澜,我们拉紧了,想着一样的处所,就不会走散了。”他伏在光滑的井沿上,矮着身子喘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