兔起鹘落间掠过渐次散场的人丛,紫袍神官施施然落在台上,仍旧撑着伞不肯见晚间的暮光。他一拂袖,四散开的淡淡烟雾阻挡住世人视野,只模糊瞥见袍角一闪,他站定在那边,手在胸前划动,看似极慢,实则缓慢,刹时在半空中勾画出一个奇特的标记。
“那般气质是分歧的,她像是藏匿在黑暗里的人,沾衣毕竟是行走在阳光下的。”他抛了一句听起来有些没头没脑的评价。
云袖微微一怔,神情和缓了很多,向后退了一步:“我不想和你反目成仇,我只要杀了陆栖淮。”
传闻中,能参透天命的人,死前将无惧天道的怒斥,安然用舌头讲出最后的预言。那半截舌头或许真的说出了甚么,却再也无人能够听到了。就像掌心的命纹,无数人看获得,却没法把握感知。
幽草清楚地瞥见,沈竹晞将史女人击昏以后,无声地按着胸臆叹了口气,她晓得那是为了甚么——史女人大抵是现在除了段其束以外,三无阁独一的传人了,苏晏于她,不但有椿萱的血海深仇,亦有师门毁灭之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