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婶娘,我错了。”御哥儿轻声说道。
顾三娘看到御哥儿不幸巴巴的模样,心肠顿时软了几分,她蹲下来看着御哥儿,说道:“婶娘不怪你,只不过大人们的设法,就连婶娘偶然也弄不明白,等你长大了,就能晓得婶娘的难处了。”
有个小媳妇不信赖,她看着顾三娘,似笑非笑的说道:“你一贯和沈举人走得近,他难不成连你也瞒着?”
御哥儿果然被唬到了,就连小脸儿都变得惨白,顾三娘瞪了小叶子一眼,又摸着他的头顶,柔声说道:“别听姐姐胡说八道,你爹爹是个明白人,他自会辩白吵嘴,今后就算要给你找后娘,也必然会找一个待御哥儿好的人家。”
且说御哥儿被他爹爹打发着出了屋子,嘴巴高高撅着,脚上踢踢踏踏的朝着西厢走,那顾三娘和朱小月在院子里坐了半日,这会子才各自分开,她正在屋里扫地,就看到御哥儿出去了,她笑着问道:“谁招你活力了,这嘴上都能挂个酱油瓶了。”
“沈御!”还不待顾三娘给他讲明,就听到门口传来一道峻厉的声音,屋里的三人被唬了一跳,他们转头望畴昔,站在那边的是神采微沉的沈拙。
顾三娘沉着脸,她倒竖着一双柳眉,朝着那些妇人说道:“我和秦沈两家走得都近,可有谁规定干系好,就必然得晓得人家的私密事?每日就会店主长西家短,有那些闲工夫,干些甚么端庄事不好?”
沈拙对着孙姨婆拱了拱手,说道:“多谢你的美意,我眼下并无另娶的筹算,还请孙姨婆替我多谢吴家二老,也免得迟误了吴家蜜斯。”
御哥儿没有因为顾三娘的欣喜就安下心来,他抱着她的手臂,嗡声嗡气的说道:“我不要爹爹给我找后娘,就是找后娘也得是顾婶娘才行。”
“沈举人没跟我说,我从那里得知呢。”顾三娘面不红心不慌的扯了一个谎。
目睹光阴不早,顾三娘偶然再跟她们扯下去,她借口铺子要开门,回身出了巷子。
小儿童言无忌,不晓得说这些话的结果,但是顾三娘心知肚明,这段光阴她本来就遭了很多非议,若叫人听到御哥儿的话,只怕别人还觉得她和沈拙已到了明铺暗盖的境地,是以她一脸正色,对着御哥儿说道:“御哥儿,这话今后可不准再说,要不然婶娘就不要你到我家里来顽儿了。”
这日,顾三娘正要往铺子里去,她颠末巷口时,就见三四个妇人聚在一起说三道四,世人看到她来了,挤眉弄眼的笑着,顾三娘懒得跟她们扯淡,她打了一声号召,方才要分开时,就见有个婶子喊住她:“三娘,你跟沈举人住在同一个院子里,女方是谁家的,你不会真的不知情罢?”
话说顾三娘出了自家店铺,漫无目标的走在集市上,不知不觉,她竟来到城东,这个时候街上没甚么人,不远处就是吴家豆腐店,他家铺子门口放着一张大条案,上头放着半板豆腐和一些豆干,有个四十来岁的妇人靠在门边打盹,恰是这家的女仆人,至于吴家的闺女,并未曾看到她的人影,顾三娘回想了一下,那女人她见的次数未几,模糊记得是个小家碧玉的女人,如果拿来配沈拙,也还算班配。
“千万别叫你爹爹娶后娘返来。”小叶子还嫌不敷添乱,她绷着小脸对御哥儿叮咛:“人家都说有了后娘,就有后爹,你看那住在街角的小豆子,他家里的后娘凶得像母夜叉,不但不给饭吃,动辄就是一顿吵架,小豆子的爹就是看到了也不管!”
世人暗中腹诽,他如果肯说,谁还来问你?
孙姨婆急得直拍大腿,如果先前给顾三娘说的福全,就连她本身都感觉两边不相配,但是这沈举人和吴月兰,一个才子一个才子,那真恰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