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几日,莫小红的姐夫吴长贵公然带着家里的小哥儿到了秦大娘家,都是一个县里的人,那秦林便直接带着吴长贵进到东厢给他举荐,吴长贵看到满屋子放的书,内心顿时畏敬起来,又看他举止说不出的高雅,一时倒悔怨带的束脩礼少了些。
顾三娘低头绣了一针,嘴里淡淡的回了一句:“谁说不是呢。”
莫小红答复:“可不是,一年二两银子的束脩礼,再加上每年的笔墨,便是她家道还算过得去,也是笔不小的开支呢。”
不一时,沈拙和秦林叮叮铛铛把匾额挂好,朱小月看了半日,问道:“那匾额上写的甚么字呢。”
莫小红说道:“方才四五岁呢,家里这几年攒了些银子,总想咬牙供个读书人出来,现在探听到梨山书院的束脩礼,倒又有些踌躇起来了。”
有一日,顾三娘干活时和莫小红闲谈,传闻她姐夫家想把哥儿送去上学,她心头一动,问道:“这一年的束脩怕是很多吧?”
那男人挠着头傻笑,又赶紧奉上束脩礼,篮子里放着一个活鸡,一尾鲜鱼,一包榛蘑,几十个鸡蛋,余外另有红布包着的束脩银子。
有人笑了起来,她看着顾三娘说道:“倒也不是每个举人老爷都吃穿不愁,我传闻秦大娘家的新租客就是个举人白叟。”
秦林回道:“无书学馆。”
秦林在县衙当差,虽说吃的是官家饭,跟沈拙倒是很谈得来的,他开门见山的直接说道:“沈举人,不必说,你怕是已看出来了,这是住在县东头的木工吴大哥,家里有个小哥儿,想跟着你一起读书。”
沈拙的学馆已开了好些日子,却始终没有一个门生上门拜师,秦大娘她们常日窜门时也会帮着探听有没有要上学的孩子,何如并非家家都是能上得起学的,本日总算来了一个,秦林也是打心眼里替他欢畅。
包含顾三娘在内,几个没读书的女人都不懂取这个名字的意义,不过沈拙要开馆老是功德一桩,远得很多,再等个三五年,秦家的小哥儿长大了,在家里读书天然是很便利的。
顾三娘一愣,这几日她早出晚归,本日才得知他要开馆,是以感受有些不测,刚巧这时沈拙朝着她看了过来,他满脸安然的对顾三娘说道:“我一介墨客,又没甚么本领,所幸还略微读了几本书,现在开馆,一来教书育人,二人赚几两银子养家糊口。”
沈拙笑了笑,他又问了大宝几句话,这小哥儿有答得上来的,也有答不上来的,开初吴长贵看到自家孩子答复不出题目,内心一急,抢着要代替他回话,只是被沈拙笑吟吟的看了两眼,那吴长贵顿时就规端方矩的立在一旁不敢随便插话了。
姐妹两人说了半日,莫小红把这事冷静记了下来,筹办归去跟自家姐姐商讨。
顾三娘已从莫小红那边得知了此事,她悄悄笑了一声,回道:“那可真是再好不过了。”
如此过了小半日,沈鄙见这孩子还算机警,便对吴长贵说道:“明日就让孩子过来罢。”
那小哥儿悄悄打量了沈拙两眼,他见先生眉眼含笑,声音又说不出的暖和,终究不再害臊了,他渐渐走到沈拙面前,结结巴巴的说道:“回先生的话,我……我叫大宝。”
“要我说啊,读书又有甚么用呢,能吃饱穿暖就算了。”有个绣娘一边做活一边说道。
“不必焦急。”沈拙看了一眼吴长贵,他又对着小哥儿招了招手,说道:“到我这里来。”
一时,莫小红把顾三娘这主张听出来了,她又问了几句沈举人的脾气,顾三娘笑了起来,她和沈家父子住在一个院里,是向来未曾见他动过怒的,便是偶尔御哥儿奸刁了,他也向来都是好声好气的跟孩子讲事理,惹得朱小月恋慕不已,说是今后秦林这个当爹的如果也跟沈举人一样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