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坐在窗前的男人没转头,背对着唐忌夜道:“我叔公明天去过齐家,你晓得的吧。”
瞎子骂得唾沫横飞,字字句句那叫一个暴虐,但是唐忌夜却不怒反笑,瞎子只听得唐忌夜在本身右火线笑得前仰后合,手还仍在镇静得不住拍着桌子,这才发明本身指错了方向,可瞎子心中有些迷惑儿,本身方才明显听到脚步声是畴火线来的,难不成说……
语花楼二楼,唐忌夜对着楼下喊了一声后,懒洋洋地斜晃着身子,回到桌椅前坐下,端起了一只酒杯,刚送到嘴边又重新放下,广大的手掌在身边的女人腿上拍了一下,顺势摸了一把,对着女人道:“去,再点两盏灯,你们老鸨子真是吝得发紧,老子把这儿都包了,她倒好,连盏灯都舍不得点。”
“唐爷,”女人抿着嘴忍笑地打趣道:“您该不会是怕黑吧?”
但是就在齐孤鸿如许想着的时候,就听到那些山匪俄然齐齐地开了口。
此时语花楼的正门口停着二十几匹马,马腿马腹溅上了泥点,一看便是自山里远道而来的,正不耐烦地打着响鼻,仿佛是想催促门内正清闲欢愉的仆人。
再说齐孤鸿,听到唐忌夜的声音以后,立马就迈门而入,谁知别人刚进门,大堂内坐着的那二十来个正搂着女人喝酒划拳的彪形大汉,都齐刷刷地抬开端来,几十道视野都落在了齐孤鸿一人身上。
齐孤鸿的脚步顿了顿,向门内打量,内里坐着的都是些不善之辈,再昂首向上观瞧,正看到二楼窗前,一个男人正在低头打量本身。
“啪”的一声脆响之下,瞎子的墨镜顿时碎成了八瓣儿,疼得瞎子呲牙咧嘴,暴怒地从窗台上跳下来,大抵也是怒极了,瞎子没辩白出唐忌夜地点的方向,指着门口,破口痛骂道:“姓唐的你这王八蛋!我跟着你鞍前马后给你当智囊,你反倒玩弄我!你个缺德带冒烟、祖孙祸三辈的!我咒你生的儿子没屁眼、睡的婆姨没奶子!”
语花楼,千古镇上独一一家青楼,是在齐孤鸿分开后才开起来的,故而他有所不知也不敷为奇。
“但是,瞎子的直觉常常都很准的,”男人仍旧头也不回,“统统人都觉得你已经死了,但你偏要再见齐孤鸿,今后会很费事的。”
没错儿,正被瞎子猜中了,他此时指着的并不是唐忌夜,而是齐孤鸿。
就比如此时,齐孤鸿浑身一个激灵,他从未想过本身竟然如此清楚地记取唐忌夜的声音,乃至于在他声声响起的刹时,就仿佛有一道闪电在脑海中闪过。
男人生得很都雅,不夸大的说,长得竟然有那么几分女相,样貌非常清秀,擦着头油的头发向后梳去,身子斜靠在窗框上,一条腿微曲,脚掌踩在窗框另一边,另一条腿则搭在窗外,不慌不忙地晃着。
窗外吹进一阵冷风,房内烛光摇摆,窗边的几根蜡烛也被吹灭了,唐忌夜的半张脸就此黑了下来,女人一看唐忌夜神采不对,立马噤若寒蝉道:“我……我这就去端油灯过来!”
“你们瞎子之间的事情,老子没兴趣。”
但让齐孤鸿对这男人印象深切的,并不是他那尽情之态,也不是那俊美边幅,而是他鼻梁上的眼镜--明月高悬,夜已过半,男人却带着眼镜,实在好生奇特。
一群凶神恶煞满脸横肉的山匪将齐孤鸿团团围在中间,氛围一时候剑拔弩张,氛围中仿佛都充满着杀气,齐孤鸿在心中暗自策画,虽说这些是群匪贼,但是多少应当传闻过齐家的门号,而本身现在就站在门口,真是拔腿就跑估计也不成题目,只是本身如果逃了,那唐忌夜如何办?那小子斯文得像只弱鸡,比本身还要书卷气,如许的阵仗估计要把他吓个半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