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菜香味引得齐孤鸿吞了口口水,行路一天,早已经饥肠辘辘,但即便是他,也只能毕恭毕敬等着老祖宗齐秉医发话。
齐家大宅历经百年,门徒无数,即便是在禁蛊后,仍有门徒三百,因齐秉医命令禁蛊,这些留下的门徒改成医者,常日里常游走于十里八乡,为四周的乡亲百姓治病疗伤,唯有过年的时候,才会重聚在齐家大宅中。
正堂内灯火透明,堂内正中那副腾龙入水图乃是齐秉医决定禁蛊那一年,由齐秉医亲手挂在正堂上的,此时齐秉医就坐在图下的一张太师椅上,听闻有人进门,齐秉医放动手中的茶盏,在一片橘红色灯光中看到了齐孤鸿,他的脸颊微微泛红,不知是气候太冷,还是因归家而冲动,乃至于迈入正堂时,身子几近一歪。
齐秉医头也没抬,手中的筷子微微一挥,指着军阀背后,那十几个正要进宅的兵丁,“抱愧,王司令,我齐家宅子小,容不下这么多外人。”
齐孤鸿走到正堂门口,门徒们在门外停下脚步,身姿笔挺地守在门外。
儿时玩伴未能参加,齐孤鸿心中不免有些抱怨,正筹算再诘问下去,门外一阵马嘶声却打断了齐孤鸿的思路,只见在大红灯笼的映照下,一个身穿军绿大氅、作戎装打扮的人翻身上马,进了宅院,而在他身后,几十个兵丁也正向宅内走来。
齐家的家宴向来阵容浩大,送灶神的日子更是草率不得,眼下,齐家大院里,几十张桌子内表里外摆满了三道跨院,不管是本家、外系,还是门徒、仆人,哪怕是做饭洗衣的老妈子,此时都端坐在席上。
齐秉医一边说着,一边从身边的八仙桌上拿起一只橘子递向齐孤鸿,“刚剥好的福橘,吃过饭再吃。”
齐孤鸿的双手搭在齐秉医膝头,任由那双沟壑纵横的手在他的头上悄悄拂过,一点一点,勾起儿时的影象。
齐孤鸿坐在齐秉医身边,刚想要伸手夹菜,筷子却俄然收了返来,他的视野在周遭巡查一圈儿,忍不住对着身边的齐秉医问道:“爷爷,如何没见唐忌夜?往年开席第一顿他老是要来庆祝的,该不会是还不晓得我返来了吧?”
这唐家在千古镇上固然不是甚么王谢望族,家中也只要唐忌夜和母亲二人,但之以是能和齐家如此交好,乃是因为唐家同属蛊门中人,传闻唐家本族在巫蛊一界中,还非常驰名。
齐秉医揉着齐敏的脑袋一笑,目睹最后两名仆人也在席间落座,这才端着酒杯起家。
“诸位,本日送灶神,眼看就到年关,此后几日免不了大师都要忙活起来,以是还要有劳各位再辛苦几日!大年月朔领过红包,就都能够回家探亲去了!”
齐家人向来驯良,没甚么架子,身为族长的齐秉医也不过如此,此时草草说了几句后,齐秉医将杯中酒一饮而尽,随后挥手道:“开席!”
“少爷,您返来了!”
“唐哥哥呀!”坐在中间的齐敏刚想夹菜,听到齐孤鸿这话,忙转头道:“前两年的时候,唐哥哥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