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故事三百六十五 > 第160章 编织袋里的玫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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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年2月的姑苏像块冻硬的糯米糍,宾馆走廊的地砖冰得能粘住鞋底。办事员小陈第N次按响104房的门铃,指节冻得发红:“许先生,续费啦——”门内沉寂如坟,只要中心空调的嗡鸣撞在墙上。他靠近猫眼,只瞥见窗帘缝里漏出的暗淡灯光,像只半睁的死鱼眼。

104房的空调开得太暖,徐某盯着编织袋发楞,俄然感觉刘某会像平常一样翻开袋子,骂他“笨伯,书都能装歪”。他摸出包里的板砖,冰冷的触感让他复苏——这是从工地捡的,本来想抛尸时绑在袋子上,让她沉进湖底,像他们当年一起放过的河灯。现在板砖躺在床头,像块多余的墓碑,而他兜里的老鼠药,是在街角杂货店买的,老板说“见效快,老鼠吃了当场蹦跶”。

警方破门而入的出租屋像场台风过境。床上的情侣小熊玩偶掉了一只耳朵,地板上散落着未拆封的避孕药和撕碎的开房记录——刘某上周刚从他手机里翻出这些,用红笔在“如家旅店”四个字上画圈,像给婚姻判了极刑。渣滓桶里的带血餐巾纸皱成团,老吴捏起一看:“不是鼻血,是指甲缝里的血,估计撕扯时抓的。”

监控录相里的徐某像只偷米的老鼠。2月23日凌晨七点,他弓着背推小推车,编织袋角暴露半截密斯毛衣,他却对前台说“装的是《五年高考三年摹拟》”。前台小妹厥后跟同事打赌:“就他那镇静样,别平话了,装头猪我都信。”更绝的是他回绝帮手搬运,单独把推车撞在门框上,编织袋里收回闷响,像有人在内里翻了个身。

推开房门的刹时,酸腐味劈脸盖脸砸过来,像打翻了十瓶过期酸奶。小陈的扫床卡“当啷”掉在地上,视野定格在床头的编织袋上——袋子边角渗着暗红液体,在米色地毯上洇出不法则的舆图。他俄然想起三天前阿谁推小推车的男人,穿件洗退色的羽绒服,说袋子里装的是“考研质料”,现在想来,那分量清楚像装了个活人。

结案那天,老吴在徐某的背包里发明半张电影票根,2013年的《泰坦尼克号》重映,副券上写着“刘某”的名字,笔迹已经淡得像段退色的誓词。窗外飘起细雪,他俄然想起宾馆监控里的徐某,推小推车时背影佝偻,像背着全部天下的重量,而阿谁编织袋,曾装着他的爱情、叛变与绝望,终究成了运气的棺材。

回溯到八年前的高中课堂,徐某总把早餐奶放在刘某课桌上,包装上画着笨拙的笑容。大学毕业那晚,他们在宿舍楼下接吻,刘某的领巾掉进雪堆,他蹲下去捡,昂首瞥见她睫毛上的白霜,感觉比任何玫瑰都美。谁能想到,三年前他在教诲机构当教员,给门生补课时多看了眼女家长,就像翻开了潘多拉魔盒,谈天记录里的“宝贝”比给刘某的情话还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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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月23日凌晨的辩论是根导火索。刘某嫌他打游戏到凌晨,把充电器拔了:“能不能像个男人?”他盯着屏幕暗下去的游戏角色,想起恋人说他“和顺得像块”,而面前这个女人,连早餐都不再给他煮鸡蛋。毛巾勒上去时,她的指甲划过他手腕,血珠滴在地板上,像落了串红莓。他厥后才晓得,那是她新买的指甲油,色号叫“末日狂欢”。

厥后有人在徐某的出租屋发明一秘闻册,最后一页是他们在大学的合照,刘某举着冰淇淋,奶油沾在鼻尖,徐某笑得眼睛眯成缝。相册边沿夹着片干枯的玫瑰花瓣,那是他第一次送她的花,现在花瓣碎成粉末,像他们支离破裂的八年。而阿谁装过尸身的编织袋,现在躺在物证室角落,袋口还沾着宾馆的地毯毛,仿佛在无声诉说,有些爱情,毕竟会变成没法接受的重量,哪怕用板砖压着,也沉不到湖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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