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妨,此人伤的这么重,就算是歹人,想必也掀不起甚么风波来。救人一命,也算是莫大的功德了。”车夫这才和顾言将那人抬上了马车,只是神情里还是有些不甘心。
听着声音,完整不像一个受伤的人啊,顾言内心有些感慨,“这事是我冒昧了,一时猎奇,真是失礼了,这位兄台莫怪。”
那人听了,哈哈大笑起来,却不想牵动了伤口,不由闷哼一声,笑声忽的就小了,“我那里当得豫让,我姓许,名固。”
“名姓不过是随口称呼罢了,豫让也好,聂政也罢,不都是一个称呼么?”
豫让、聂政都是古时闻名的刺客游侠类的人物,豫让吞炭漆身,聂政皮面决眼。都是两个狠人,对本身也狠得下心来。顾言如有所思,莫非此人是本身毁了容么?莫不是救了个刺客上来吧。并且到了本身毁容的境地,只怕事情不小。
此人笑了笑,不过这笑容在可骇的脸上显得分外狰狞。“你熟谙这上面刻的东西?”
顾言哦了一声,此人不但读过书,并且有表字,看来出身并不差……
“中间这马车是驶往那边?”顾言想着这些,却不料那人又发问了。
顾言心机万转,倒是笑着说道:“那我就冒昧的叫你一声豫让了?”
顾言听了,不免有些难堪:“尚不满足下大名是?”
顾言心头一跳:“说熟谙倒是算不上,只是看着那一句除了“长”字以外,倒像是“长路漫浩浩。”想必上面刻着的,是古诗十九首里的“还顾望旧乡,长路漫浩浩。”一句吧。当初想到刻这句话,一是因为思乡之情,别的便是因为这句诗里恰好有个顾字。
“扬州府?”那人低声将这地名念了一念,顾言倒也听不出是个甚么豪情,只见此人又说到:“也不劳烦你送我入扬州城了,到了扬州地界,我便下车吧。”
“多谢中间拯救之恩,只是中间手中之物乃是我敬爱之物,不知可否偿还?”此人的声音倒是不像脸那样可骇,声音降落但是声线安稳,细心一听,仿佛还带着一丝笑意,听起来倒不像是一个重伤被抬到别人马车里的人,倒像是马车的仆人普通。
只见那人将衣摆割下一块,将顾言给的药粉倒在布块上,放在膝头。将捆在身上的布条解开,将沾了药粉的布块按在伤口,再用布条持续捆好。穿上了衣服。
仿佛看出了顾言的迷惑,此人笑道:“莫看我这个模样,平常也是读过一些书的。”
此人一抬上来,呆在马车里的红药也吓了一跳。但比拟而言,她倒是平静了很多。“公子,有甚么要我帮手的吗?”
“中间可有表字?”
“我本是要进汴京插手省试,一起北上,想来快到扬州府了,许兄伤势仿佛颇重,到扬州找个医馆医治一番倒是便宜。”
“不知可有净水?”
顾言把伤药递了畴昔,那人仿佛怔了一下,旋即便接了畴昔,道了声:“多谢。”便安然自如毫不顾忌的解开了衣服,绑着伤口的白布带子已经被鲜血染红了一片。那人皱了下眉头,倒是从靴子里摸出一把匕首来――看的顾言心头一跳,暗自悔怨办事不全面,把此人搬上来之前,该当搜索一下此人是否有兵器才是,若此人是歹人,出其不料取出这匕首,当胸一刺……本身岂不是完整悲剧了?
顾言缓了神采,低声道:“没事,这里有些挤了,你去和青芷一起吧。”搬上来这么大一小我,马车天然就显得拥堵了。红药欲言又止,最后却没有说话,下了马车。比及红药下了马车,顾言拿到了伤药。马车里只剩下顾言和那人,顾言才松了口气,蹲下身去,搬开那人紧握的手掌,将东西取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