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州顾遇之?”此人仿佛有些惊奇,而后笑道,“久仰。”
仿佛看出了顾言的迷惑,此人笑道:“莫看我这个模样,平常也是读过一些书的。”
“无妨,此人伤的这么重,就算是歹人,想必也掀不起甚么风波来。救人一命,也算是莫大的功德了。”车夫这才和顾言将那人抬上了马车,只是神情里还是有些不甘心。
“多谢中间拯救之恩,只是中间手中之物乃是我敬爱之物,不知可否偿还?”此人的声音倒是不像脸那样可骇,声音降落但是声线安稳,细心一听,仿佛还带着一丝笑意,听起来倒不像是一个重伤被抬到别人马车里的人,倒像是马车的仆人普通。
顾言的手里还捏着别人的“敬爱之物”。这让顾言有些难堪,趁着人家昏倒把别人的东西拿在手上,的确不像甚么隧道的事情。只得勉强暴露些笑容来,将东西递了归去。
“这……这不好吧。”车夫非常踌躇。
“我本是要进汴京插手省试,一起北上,想来快到扬州府了,许兄伤势仿佛颇重,到扬州找个医馆医治一番倒是便宜。”
顾言心机万转,倒是笑着说道:“那我就冒昧的叫你一声豫让了?”
过了一会儿,又听得那人轻笑道:“我看你也是个不错的人物,如何就去科举,去做些禄蠹普通的事呢?宦海排挤、图名牟利,有甚么用处。”
此人一抬上来,呆在马车里的红药也吓了一跳。但比拟而言,她倒是平静了很多。“公子,有甚么要我帮手的吗?”
“扬州府?”那人低声将这地名念了一念,顾言倒也听不出是个甚么豪情,只见此人又说到:“也不劳烦你送我入扬州城了,到了扬州地界,我便下车吧。”
“不知可有净水?”
顾言把伤药递了畴昔,那人仿佛怔了一下,旋即便接了畴昔,道了声:“多谢。”便安然自如毫不顾忌的解开了衣服,绑着伤口的白布带子已经被鲜血染红了一片。那人皱了下眉头,倒是从靴子里摸出一把匕首来――看的顾言心头一跳,暗自悔怨办事不全面,把此人搬上来之前,该当搜索一下此人是否有兵器才是,若此人是歹人,出其不料取出这匕首,当胸一刺……本身岂不是完整悲剧了?
顾言听了,不免有些难堪:“尚不满足下大名是?”
顾言也没多加挽留,固然有这一块玉的联络,但此人毕竟不知根底,一同入城今后说不定更是有些干系。
顾言刹时下定了决计,对这马车夫说道:“你来帮我一把,把他抬到马车上去。”又转过甚对青芷说道:“青芷,你去拿些备用的伤药药粉来。”青芷满脸骇怪,但听着顾言果断的语气,总算是学乖了,没有再问,又钻回马车里去拿药粉了。
“常州顾遇之。”
“多谢。”那人一把接畴昔,又将这东西系回了腰间。“如果别的东西,送给中间倒也无妨,只是这个,倒是不能了。”也对,如果不首要,想必也不会紧紧握在手内心。只是不知究竟有何故事。
只见那人将衣摆割下一块,将顾言给的药粉倒在布块上,放在膝头。将捆在身上的布条解开,将沾了药粉的布块按在伤口,再用布条持续捆好。穿上了衣服。
“表字文坚。”
顾言心头一跳:“说熟谙倒是算不上,只是看着那一句除了“长”字以外,倒像是“长路漫浩浩。”想必上面刻着的,是古诗十九首里的“还顾望旧乡,长路漫浩浩。”一句吧。当初想到刻这句话,一是因为思乡之情,别的便是因为这句诗里恰好有个顾字。
“中间这马车是驶往那边?”顾言想着这些,却不料那人又发问了。
理清楚了思路,顾言又看向面前这个伤患。却和那人对上了双眼――不晓得甚么时候,那人竟然展开了眼睛!这下顾言实在被吓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