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安石一时惊诧,而后便是哈哈大笑:“这话说得好!古来有几个状元名看重史的!”笑完,却又道:“不过这话你可不能往外鼓吹。天下的读书人,还不晓得有多少做梦都想当个状元呢,说道仕进,倒也有皇佑年两度拜相的宋相。”
刚走到门外,就被埋伏在一旁的王雱一把扯住了袖子。“走,去我那,我有东西给你看。”
顾言不答反笑:“你猜?”
王雱咂舌道:“你竟然连我……连我哥在看阮步兵的咏怀诗都能从这诗里看出来?”
王雱又耐着性子等了一会,见顾言将手中的稿子翻到了最后一张,便又开口道:“你感觉如何?”
“令兄年事多少?”顾言犹有不信的诘问道。
两人相对而坐。“你可还是筹算要插手近一次的科举?真下定决计了?”
王安石不悦道:“还叫甚么大人,莫非我就真当不得你这少年天赋的教员吗?”
王雱翻了个白眼,“我如果这些都能猜到,岂不是比你还神了?”
“家兄是庆历三年生的。”王雱笑道。
“诶,爹爹也看到了?”王雱眸子一转,满不在乎的说道,“看到了也无所谓,本来就是给他看的,爹爹提及经义来,一两个时候都停不住。我这但是救你于危难,你当要感激我才是。”
顾言哭笑不得:“我还没看呢,你先别急着嚷嚷。”见王雱消了声,才细细的看起了手中的纸。
王安石摆摆手,“谢甚么。”刚想持续说话,却见到在门外暴露半个头的王雱,暴露了笑容,“看来雱儿是等得心急了,你去罢,免得他又抱怨我。”
“你在门口探头探脑的,有甚么好东西给我看,这般孔殷?”顾言打趣道。
顾言的眉头微微皱起:“这……莫非是令兄所作?”
王雱神采一红,看向顾言:“你和爹爹先聊,我另有事,等下再来找你。”说完,竟是直接走了出去,看背影,倒真是有几分落荒而逃的味道。
见顾言改了口,王安石方又舒了眉头,翻开画,细细赏玩了一番,笑道:“你故意了。”才谨慎的将画重新卷好,放到了书厨里,又从书厨里拿出一沓纸来,递给顾言:“你看看。”
顾言解释道,“我平时也喜好阮步兵的诗,也就多读过几遍,不过是可巧罢了。”
行未几时,便达到了目标地。顾言被王雱带着一起冲进了书房。王安石也在那边。见到两人一同前来,暴露了笑容,对顾言点了点头,倒是看向王雱:“如何?佩服了?”
一看这纸上的字,顾言心中便暗道了一声好,纸上的柳体爽秀,已是有了些名家风采的雏形,只是能够是笔力尚弱的启事,倒是略略多出了几分柔媚。
“是。”
庆历三年,现在只要十二岁!虚岁也不过十三。顾言看动手中的五首诗,一篇文章,不由大为震惊。
王雱见状,心中更是对劲,只是见顾言怔在那边。又感觉有些过意不去,便说道:“人间如何能够没有如许的奇才,你不也是一个吗?”
顾言半晌才说出一句话来:“天下竟有如此奇才。”
“不错,恰是家兄。”王雱的神采里略带着几分高傲。
顾言看了一眼,便晓得这便是王安石总结的集注部分。又听得王安石感慨道,“此次帮你总结古往今来的注译,倒是让我也很有长进,我平生自大博闻强记,倒也有恍惚不清之处。”顿了顿又道:“不过你放心,我敢包管,这内里的注解绝无疏漏之处。只是孟子一书,集注尚未完成,年后,你还得跑一趟。”
顾言侧头一看,也不觉好笑。
“到了。”王雱喜道,推开了门。门里的陈列倒是非常朴实,独一的亮点也不过是桌上白瓷瓶里插着的一束红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