牢头满脸通红，瞥一眼沉默不言的萧乾，又飞眼瞄薛昉，“不是薛侍统叮咛的吗？凡是完颜修的事情，一概，一概都由九儿女人做主，女人要提人走，小的那里敢查问？”
“……不必猜，也知。”
瞥着完颜修的笑容，墨九张了张嘴，却没有出声儿。
墨九哼一声：“矫情甚么？不急！来日方长，我还得在金州留一段日子，你先好吃好喝养着身子，享着好福，等再长得安康一些，我天然会动手。”
“莫非与她有关？”
听他似醉非醉的感喟，另有俄然间变得灰败的神采，墨九笑容微微一僵，嫌弃地翻个白眼儿，“没想到修王爷身在牢里，晓得的事儿还很多？是谁奉告你的？”
“甚么鬼？”墨九猜疑地看去。
若非是陆机，又会是谁？
完颜修一愣，随即哈哈大笑。
薛昉感觉本身的猜想必然是对的，错就错在不谨慎说了出来。
“何事？”萧乾揉了揉太阳穴，一脸怠倦。
完颜修不晓得她指的是谁，冷静喝了三杯酒，看她还在发怔，几不成察地皱一下眉头，点头发笑道：“钜子来大牢探我，到底是请我喝酒的？还是密查动静的？或者是如你所说，是为折磨我而来？”
“亲爹，呵呵，亲爹……又何曾想起我？”
躲？估计普天之下除了墨九，薛昉不敢因为任何人对萧乾说出一个“躲”字来。萧乾面色丢脸地剜他一眼，亦不做辩论，只凉凉道：“墨九是对的，完颜修死不得——”
萧乾接过缰绳，一跃而上，“墨九走的哪条道儿？”
“恩师有何事要叮咛弟子？”
“那车里到底是不是墨姐儿！”薛昉急得声音都发了狠。
她是来探完颜修口风的，她又如何能够反被他探了去，把与萧乾和陆机白叟的各种奉告他？完颜修安闲地喝着酒，看她半晌无言，唇角扬出一抹笑意：“或许只是钜子多想了？”
萧乾剜他一眼，并不作答，内心却很清楚，墨九不会做如许蠢的事情。他曾经奉告过她，中毒之人不好来回搬运，不会做告急措置的人最好不要随便动他。除非她想完颜修死，要不然不会这么干。
牢头歪着脸子，全部身子都软了下去，“看阿谁模样……是她的。但就那么一眼，她就放了帘子，小的不敢盯着看，也不敢让九儿女人再撩帘子，就没再细查……”
她是思疑陆机白叟的。
“等我报仇啊？放心，等你被吵嘴无常带去投胎了，我还好好的活着哩。”
“小子出息了，忙了，见不得师父了。好好好，我走。”陆机白叟气哼哼的扭头，想了想仿佛又有点不甘心，黑着脸对他道：“为师也好些日子没回漠北了，这老胳膊老腿儿的，风一程，雨一程，怕路上孤傲不平安，就随你雄师一起吧。”
“不是她。”萧乾冷声。
那么，完颜修佩带的海东青图腾，更是一种身份的意味。
“谢我？”
牢头仿佛有点儿经历，看一眼完颜修刹时惨白的面色和唇角的血迹，大着胆量过来翻了翻他的眼皮儿，摇了点头，道：“不瞒九儿女人，这金州城经了此番战乱，有本领的大夫早就举家外逃了，恐怕一时，请不到好大夫能治他了。”
“嗯”一声，萧乾并未几言，拿过披风系上，大步出了大帐。薛昉怔了一瞬，从速牵了青骢过来，将缰绳递上去，“使君……”
“要不要这么肉麻？说得仿佛你公然喜好我似的。”
他没有踌躇，径直骑马奔向金州大牢。